大概,从情窦初开的年纪,他跟她在一起,却从来没有一个青春期男孩子该有的冲动跟热情的时候,这份自卑跟不安,就已经在她心里深深植根了。
所以这么多年,才拼了命的将自己打造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神。
可他在她面前,却永远都冷静又克制的不像话。
她甚至一度以为他因为少年时期家中的变故,产生了某种心理阴影,以至于在大仇得报之前,在这方面都不会有什么兴趣。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当头一棒!
他忽然就带了一个女婴回家,亲自为她挑选衣服,亲自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他说他是被一个陪酒女郎设计陷害,可那么一个清高冷傲的男人,又怎么能忍受得了一个陪酒女郎生下自己的孩子,就算真的生下了,他也不该喜欢到这个地步才对。
可笑的是,直到北月牙出现在这里,直到苏祭司承认那是他跟北月牙的女儿,她还在天真的以为那只是他报复北家时发生的一个小意外。
“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从一开始的悲愤,到不甘心,到最后的绝望,她的视线渐渐被眼泪模糊,哽咽着看向眼前的的男人:“苏祭司,你到底喜欢她哪里?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除了家世以外,她还有哪一点不如她北月牙!
即便是这唯一的优点,对他苏祭司而言还是个极为痛恨的所在,就因为她是北家的人,他才更应该恨她!
苏祭司抬手,长指抚上她满是泪痕的小脸,良久,才哑声开口:“你哪里都比她好,洛欢,你哪里都很好……”
可惜的是,你不是她……
所谓一眼万年,那颗小小的种子,早已经在20多年前,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种下了。
明明,在过去的路上,他誓要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全部北家人的鲜血的。
明明,她北月牙该是第一个的。
可那么可爱粉嫩的一团,在见到他的时候,一双眼睛笑的弯弯如月牙,直击他心底最深的那一处。
仿佛最深最冷的海底,终于有一缕阳光,悠悠然然,从容不迫的闯入,停留。
在他即将被那蚀骨的寒意夺走全部呼吸的时候。
那是一种救赎。
他一直很清楚,北月牙是他的救赎。
可偏偏,这份救赎,来自于亲手将苏家推入地狱的北氏。
……
凌晨时分。
急诊室内,年轻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响起。
“你下手轻点!没看到老子皮开肉绽了吗?!”
“……”
“我他妈让你轻点,你耳聋了?!”
“……”
“嘶……再下这么狠的手,信不信我也把你打成这鬼样子,然后也给你用这力道包扎伤口?!”
“……”
拿着绷带的年轻医生一脸懵逼的看着骂骂咧咧的路西斯,好一会儿,才终于战战兢兢的开口:“路西斯先生,您要不要用英文跟我对话一下?我实在听不懂您在骂什么……”
路西斯不爽了:“老子喜欢用什么话骂你就用什么话骂你!再叽歪一句老子把你舌头割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飒爽俊俏的男人不疾不徐的走进来,挑眉打量着他:“还没包扎完呢?!怎么这么麻烦?”
“废话!我全身上下现在还能找到一块好地方吗?不费事才怪!……话说你怎么又过来了?烦不烦?!”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过来干嘛来了,纯粹是幸灾乐祸来了!
路西法在病床边坐下,屈指拨弄了一下他被绷带裹的跟个木乃伊似的身子,嗤笑一声:“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一个啊?”
路西斯嫌弃的挪了挪身子不让他碰,哼哼唧唧:“老子现在什么消息都不想听!”
他现在疼的直想咬人,哪儿来的什么鬼心情去听消息。
路西法兴致盎然的瞧着他:“那如果是关于你家欢儿的呢?”
“……”
路西斯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又因为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痛的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趴了回去,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他:“欢儿怎么了?阿司对她动手了?她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路西法瞧着他焦急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他其实很不赞成他跟洛欢在一起的,可看他现在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模样,还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欢儿,又觉得这小子这辈子算是完了。
算了,由着他去吧。
“伤是受了一点,算是心理上的,不过如果明天早上七点之前她还没离开这里,就不单单只是心理上的伤了。”
路西斯急了:“那你还不赶紧送她走?!”
“你先别着急!等我把话说完!”
路西法站起身来,绕着病床走了一圈,医生已经在给他包扎小腹上的伤口了,基本上也处于完工的状态了。
走了两圈后,眼见着他急的快蹦起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了,这才站定:“阿司这边是狠了心了,北月牙那边又通知了她的哥哥,你也知道,她那个哥哥对她有多百依百顺的,洛欢在这里过不下去,离开了阿司,差不多也是个死了。”
他俯下身,双手撑着床,定定看着他:“阿司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可以陪洛欢一起离开,从今以后,你们的生死跟他都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能不能躲过北幽阳派来的杀手,护她周全,也全凭你的本事了。”
包括他的亲哥哥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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