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是九千年。
漫长到,杜然以为时间快要将她给消磨了。
她被关在天牢里,而帝君,则是被打入了无间深渊的阿鼻地狱,从此天地相隔,再也不见。
杜然的思绪慢慢的回归在了面前,她的脸上仍旧恍惚着,似乎还未从那漫长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在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为何在世为人后,她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任谁能够记住九千年的记忆,也不会太差的,对于凡间的人来说,自是成了过目不忘。
杜然视线落在了那缠在帝君身上的一根根锁链上,道:“真丑。”
这些锁链就像是横亘在帝君身上的蜈蚣一般,狰狞又丑陋,却无法解开。
这样的锁链,唯有西王母才可以解开。
“呐,我在这里,你知道吗?”
杜然对着他轻轻的说道,像是一个倾述一般,也并不在乎,此刻的帝君是否清醒着,那双眼仍旧紧紧的闭着。
“我来看你了,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
哪怕知道,这不过一场幻象罢了,但杜然仍旧心存奢望的询问着,企图这一个闭着眼的人,会睁开,再次用那温柔的眼眸看着她,喊她一声‘然儿’。
离悠星君,不过是名号罢了,众天庭的仙君,只知道她的名号,却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名字,然。
那是她给自己取的名字,然,她只愿自己的一生,长绵悠然。
而这个名字,她唯独告诉了帝君,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会喊她离悠星君,唯独他,唤她然儿。
相对等的,帝君也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杜然,那一个郁字,所象征着的,便是他独一无二的身份,在地府,无人知道堂堂的幽冥帝君,也是有自己的名字。或者说,帝君这二字就足够令人不敢追问姓氏。
“郁,睡了这么久,什么时候,你才会醒?”
伸出手,她想要触碰上他的身体,却还未靠近,就被一阵雷电给点开了,她抽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已经被电的发黑了。
眉头,紧紧的皱起。
“就连这样的靠近,也是不允许的吗?母后,你何其残忍!”
杜然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内里翻涌的情绪,紧紧的攥着手。
半响,杜然丧气似得,低下了头,眼神哀伤的看着他,心狠狠的揪起,道:“我明明还在天庭里被关着,为何会有你在这里被捆住的记忆?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这可不是你的记忆啊,星君。”
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杜然猛地转过身去,只见不知何时,那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再一次的出现了。
“好久不见了,星君。”
杜然抿着嘴,记忆一点点的拼凑,最终,她喊出了一个名字:“疯癫。”
是的,面前的这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他的名字,就是疯癫。
“唉,星君,看来你的封印总算解除了!”
说着,那人慢慢的解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底下一张精神抖擞的老脸,脸上还有着欣慰的神色,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道:“星君,近来可好吗?”
杜然沉默了半响,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凡间。”
疯癫挠了挠胡子,道:“星君这不是为难我吗?我疯癫绑了那么多的红线,成全了那么多的痴情男女,唯独星君和帝君的红线让我解了九千年,也解不开啊!”
疯癫不过是他的名字,他还有另一个身份被世人所熟知的,那便是——月下老人。
也便是常说的月老,掌管姻缘的神仙。
但因其时常疯疯癫癫,欢脱,为老不尊的性子,他便给自己起了名字,疯癫。
“你解开了我和郁的红线?!”
杜然怒目而视。
疯癫一个机灵,连忙道:“岂敢岂敢!哪怕是我敢想,也做不到,你们那红线缠的哟,我拿剪刀剪都剪不开!”
杜然更怒了,“你用剪刀?!”
疯癫吓住了,忙道:“冤枉!我这是开玩笑呢!星君可别当真!我怎么会剪开!”
杜然稍微松了口气。
疯癫又补了一句:“倒是西王母殿下剪过,没剪开就是了。”
杜然险些脸色都崩了。
疯癫安慰了一句:“没事的星君,你和帝君之间的红线都比玄铁还硬呢!西王母殿下剪了半天都没剪开,就自己生闷气的走了。”
杜然实在不知道是该哭该笑了。
该为自己和郁的感情而庆幸,还是为母后的心思而悲哀?
疯癫左右揪了揪杜然的脸色,安下心来,道:“西王母殿下也只是为了星君好,怪就怪在,你们的感情太深刻了,说不准,还真是天道注定的!所以我在试了所有法子都没有办法解开后,就下来了,寻找你们的踪迹。”
疯癫在不知不觉竟把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没有注意到杜然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眼神中都带上了恶意。
“不过星君啊,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杜然一愣,道:“为何?”
“这里不是你该留下的地方。”
杜然抿嘴不答。
疯癫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帝君的记忆空间了,你闯进来,不但无法唤醒帝君,自己也会被永久的困住了。”
杜然攥紧了拳头,道:“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回来了,但是……却找寻不到。”
疯癫同情的看了一眼杜然,摇摇头,道:“星君,你被关在天牢九千年了,九千年的时间,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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