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 他出现的及时而正确。佟夕故意加重语气说了声谢谢。
聂修蹙着眉想了想:“那个男生有些面熟, 好像是你们班的副班长?”
佟夕吃惊不已:“你怎么会记得他?”
“当然记得。毕业合影照和你站一起,把头偏向你这边,挨的比女同学都近。”
佟夕恍然记起来,当初毕业大合影,她拿给他看, 他指着李江州问这人是谁。佟夕只说是副班长, 都没提他对自己有好感之事, 没想到他居然都记得那么清楚。
“学霸的记忆力果然不同凡响。”佟夕的夸奖带有调侃的意味,聂修却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过奖。”
佟夕斜目瞥了他一眼, 你说你一个前男友还吃什么陈年老醋呢?
她岔开了话题:“同学聚会没什么意思。时过境迁, 我们都变了。见到故人,反而是失望更多。”
听上去是在说同学, 可是聂修却问:“你在说我吗?”
“你想多了。”佟夕玩笑似的问:“你对我难道不也是很失望吗?以前的我可不是现在这样。”
聂修摇了摇头, 沉声说:“我没有失望,只有心疼。”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眉眼五官, 却很奇异的能感受到他的眼神。
佟夕笑容一顿,慢慢的眼睛里有些发涩, 从河面上吹过来的风,湿冷入骨。
夜晚的浠镇如同一个梦境之城, 远处间或有几声狗吠, 不时响起的炮竹声,零零落落,不绝于耳。
佟夕低头走上小石桥。一节一节的台阶, 仿佛一段一段的岁月,她和他各自度过了三年互不相问的时光。她不知道他变了没有,反正她已经变了很多。心态突然间就老了,没了少女心。后来因为工作关系,经常接触到很多言情小说,同事捂着胸口嘤嘤嘤的说我不行了,我的少女心要萌炸了。可她无动于衷,毫无触动,出现了典型的孤老终身的苗头。
越过桥头,就是佟家所在的巷子。两人转进巷口,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扔了几个鞭炮过来。
佟夕正想着心事,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急忙往后一退,不巧一步踏进两块石板中间,鞋跟竟然卡在了缝隙里。幸好聂修在旁边,及时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身,才不至于摔倒。
若是正常的情况下,佟夕必定是立刻推开他的搀扶,这次却反常的攀附着他的胳膊没撒手。聂修觉出不对,问她:“怎么了?扭住脚了?”
佟夕窘道:“鞋跟卡在石缝里了。”她一米七的个子平素都不穿高跟鞋,今天同学聚会,难得换一双高跟短靴赴宴,结果便出了状况。那鞋跟卡的也是蹊跷,佟夕扶着聂修的胳膊,费了好大的力气,居然都拔不出来。
聂修蹲下来,脱了她的鞋子,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鞋面上,然后握着鞋帮使劲一提,鞋子倒是拔了出来,不过鞋跟却断了。
佟夕忍不住心疼:“我的七百块啊。”
聂修提着没鞋跟的靴子,笑着安慰:“我回去赔你一双。”
佟夕开玩笑说:“不用了,我要找市政管理处的人赔。”
“我背你回去。”聂修说完也没给她犹豫拒绝的机会,弯腰就将她背了起来。
佟夕只穿着一只鞋子,也只好如此。昏暗的巷子里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她恍然又想起往事。
高三的那年冬天,他带着她去浠湖边拍照,拍冬天的落日和湖上的冰雪。她想在他面前臭美,穿了一双崭新的高跟鞋,结果两只脚都疼的不行。聂修背着她,沿着湖边的小径走上度假村的观光道。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细声细气的说话,聂修说你别说话,嘴里进风很冷。其实是她对着他的耳朵说话,呵气如兰,让他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我第一次背你也是在浠镇。”聂修只说了这一句,便没再继续,可佟夕知道,他此刻肯定在脑海中回忆那一幕。两人过去就是这样,常常会想到一起。奇怪的是,分手了三年,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有灵犀。
佟夕伏在他的后背上,感觉到他身体细微的变化,那是一种被衣服掩盖着的成熟男人的力道。
走到半截,他手机响了起来。佟夕正要从他背上下来,聂修却没停步,让她把手机拿出来,替他接通。
佟夕从他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放在他的耳边,听见他用英语和对方交流。佟夕的英语也不错,但是他话里太多医学专用词,听得她一知半解不甚明了,只知道是在说工作上的事。
打完电话,佟夕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回英国。”
“初五。”
她天天期盼他快点走,然而此刻,心里涌上来的情绪并不是解脱和高兴。
聂修问:“你是不是掰着手指头盼着我赶紧走?”
佟夕窘了一下,低声说:“那倒没有。”
“这话我听着明显不像是真话。”
佟夕莞尔:“那你要听真话吗?”
“算了我还是不听。我怕受不了打击要跳河。”
“这河水不深淹不死人的。”说完,她突然想到自己落水的那一幕,如果不是聂修,只怕现在自己已经挂了。佟夕心口一软,顿了顿说:“真话就是,我并没有掰着手指头盼你快点走。”
聂修半真半假的问:“我可以理解为舍不得吗?”
佟夕忙说:“你别误会。t市又不是我的,你想待多久都可以,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去留。”
聂修叹气:“这个真话和假话一样的不好听。”
佟夕忍不住噗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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