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有一日,自己要面对这样的一天,他当真不想与太多人有了交集。
今天的选择,不是让他选择站在谁那一边,而是让他的心去衡量,兄弟、友人、爱人……
这三者中,他能放下哪一个。
当真就没有万全的办法吗!
他牙关紧要,手背的青筋爆起的厉害,就在这一刻,他心中想到了一个,算是最后的办法,他抬眸看着玄冥,紧抿的唇刚开启,准备去说话,却不想。
“我要汐龙筋。”
玄冥都没给他去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瞳仁一缩:“你知道我想什么?”
玄冥双手被在身后,表情淡然的比北冥的水还冷,“无非就是留下敖玥与敖汐,还有涂山白月,靠龙族之泪抹去他们脑中,你屠族的记忆,对否?”
玄冥当真说对了。
重就在这时,觉得浑身都在疼,那是还未行动,就未卜先知的痛苦。
“当真这样都不行?”
“重,成熟一点!”玄冥训斥了他一句,“龙族之泪,不是一定能封印记忆,终有一天,他们会冲破封印,若是那时,世间一片祥和,而他们要报血仇,受害者又会是黎民!”
“对!战争,不能留活口!”有人又附和。
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无言去反对。
“重,别想着寻别的办法去放谁一条生路,我要狐王的指甲,敖汐的筋,当你杀光所有的证明!”
玄冥话毕,他站在原地,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该怎么去对把安儿当亲姐妹的白月断掉呼吸,他又该如何把为他隐忍了很久的汐,灭了口。
他伸出了自己白皙干净的双手,只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恍然间,这双手上就会满是曾经信任爱慕他的,那些人的血……
可那双手,不论是沾染了龙族和狐族,还是沾染兄弟,或者是安儿的血,那就彻彻底底的脏了。
事到如今,他心中乱如殿外那水火交融的战争,再一起抬起头睁开双眼,他问玄冥:“可否在臣弟做决定前,问哥哥一件事。”
“说。”
“请问哥哥,你是用何种办法杀了嫂嫂的,可否让重学学。”
他犀利的话,让玄冥神情一僵,俊美而冷硬的脸庞瞬间冷如冰霜。
他与重四目相对,并无回答他的话,而是说:“你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梨白杀两族,对敌人心慈手软,不是什么好事!你再有犹豫,等两族若是拼尽一切,血洗了我巫族,杀了你梨白,你还有后悔对抗的余地么?”
重后来,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其实谁心中都清楚,选什么都是错的。
选对手,是不明世事,愚蠢至极。
选兄弟,是无情无义,辜负所爱。
选安儿,是抛弃大义,自私自利。
“帮我看好安儿。”
留下这句话,他将手中的轶插在地上,从一兄弟手中,一把扯过他还没来得及穿在身上的战袍加身之后,又拔出长剑,转头再没回头的朝着战场走了去。
登彦有追出去问他:“重,你当真要那么做?”
良久后,他只是缓缓道出四个字:“鱼死网破。”
当真是鱼死网破了,再无挽救的余地。
从汐偷偷寻梨白要血的时候,他就清楚,龙族有些老龙,是留不得的,而从白月被迫嫁给赤狐王子,那也是狐族老一辈人为了日后做的自私决定。
可能白月从未对人说过,可他却不难发现,涂山老一定是用自己的亲女儿,换了赤狐的隐神元,若是一有战争,阴神元能藏匿一部分妖族。
只是,登彦突然追出来,还是让他绝望的心中有了一点希望。
然后登彦又对他说:“那……答应我一事。”
“什么?”他问的语气,隐有迫切。
很希望他祖巫之中,最难以控制的弟弟,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涂山白月与我向来不合,若是可以,帮我擒回来,我要她有用。”
天知道,他那个死要面子不肯说真心的弟弟,这句话给了他多大的希望。
这样,他就不用杀白月了,大不了将白月捉回来后,对众位兄弟说是登彦所求,相信他那个自以为很聪明的弟弟,也会为了白月,站出说些什么。
能保一个,是一个。
他走了。
单枪匹马,形单影只,担着自己木神之名,手握自己的净化神剑,朝着战火接天涌地的地狱走了去。
看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玄冥站在自己的殿外,看着越走越远直至消失的重,他去了自己宫中,最隐秘结界最后的地方。
那间屋子似乎是用冰砌成,其中一片通透的白,寒气深深。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冰床,床上躺着一位身穿鹅黄色透明纱衣的女人。
她闭着双眼,表情安然,姿色千华绝代,看起来与后来被誉为神界第一美的梨白不分伯仲,气质上还有一种宛若大海一般的磅礴大气。
而床头,女子的脑袋前,悬空着一面宛如圆月的镜子,其中散发着幽幽的淡蓝色光线,折射出的光芒,着凉了这间密室。
玄冥到此,他站在了床尾,盯着冰床上宛如睡着的女子看了许久,而后他抬眸看向了镜子。
镜子能照到他与女子,只是镜子里的景物,却和现实有些出入。
因在镜子里,冰床趟着的不是女子,而是一颗散发着通透蓝光的美丽珍珠,而镜中的他,面容、衣服还是他的样子,只是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却是苍苍银白。
“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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