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邱家租了门市准备做吃食买卖。”
邱氏哭声一滞,心里已经隐隐觉得不好。
花芷对上她的视线,笑,“抱夏,把那几个吃食方子拿给拂冬,让她把方子改进一番之后送去鹂来巷,开张时就把那做个搭头吧,买两样吃食就送一份。”
“……”邱氏呆住了,若是如此,若是如此,她忙活这么一通除了将娘家搭进去还得到了什么?
徐管家示意粗使婆子把人绑住,邱氏没再做任何挣扎,顺着推搡的力道离开堂屋,她突然想起才入花家门时小心翼翼的自己,老爷对她呵护备至,夫人即便不喜她也不过是装看不到她,该给她的从不克扣,花家门风正,嫡子嫡女见着她也从来都是客气的叫她邱姨娘,那时候多快活啊。
邱姨娘抬头看着朗朗晴空,如果她有孩子傍身,如果不是兄嫂百般劝她,如果,如果老爷在身边……
邱氏突然大笑,尖锐却又悲凉。
这一刻,整个花家好像除了邱氏的笑声再没了其他声音,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几年的人落得这么个结果,这让花家一众姨娘莫名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这样的事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散了吧。”花芷起身往外走去,见到跪于门外的迎春和念秋脚步一顿,却也没有因为是自己得用之人而把这事揭过去,“罚没半年月例,再有下次,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
两人红着眼眶应是。
外边没了声音,脚步声渐远,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满心都是对花芷的敬畏,没人觉得她这么做不对,但也觉得她太过绝情,让人不敢亲近。
花柏林看得明白,他想追上去,却被站于他身侧的杨随安紧紧拉住,安抚的对他摇头,把他朝大夫人那边推了推。
花柏林明白表哥的意思,暗暗咬了咬牙,上前扶起娘往外走去,杨随安也过去扶起了自己的娘,娘儿俩搀着三姨奶奶离开,其他人陆陆续续也就散了。
从娘院子里出来,杨随安毫不意外看到了等在外边的表弟,挥退下人,两人步上游廊。
“那会我不让你……”
“我知道。”花柏林打断表哥的话,闷闷不乐的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表哥,你不觉得这样太伤长姐了吗?长姐做这些是为了谁?她在外边奔波这么久,回来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处理这桩破烂事,这时候她们知道同情邱氏了,可做错事的是邱氏,难道她不应该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吗?做为当家人,长姐难道还要把这事轻轻放下,等着再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以后的无数次?”
“我知道你心疼长姐,但你不觉得让长姐在花家有一个这样威严的形象很好吗?”
花柏林一愣,他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他就是觉得那些人太没有良心了,受着长姐的庇护却觉得长姐无情,并且因此惧怕她,世上哪有这个道理!
杨随安倚着柱子双手环胸,肖似花娴的丹凤眼里满是冷嘲,“若没有长姐的雷霆手段,此事就会像是拧开了一个开关,花家以后便需得日日防贼,正因为长姐如此行事才掐灭了那些被邱氏点醒的人心里可能生出的侥幸念头,你没发现吗?长姐向来不爱理内院之事,和各房之间也一直保持着距离,既然如此,让人惧怕几分又如何?难道你我会因此便疏远她?弟弟们可有不喜她疏远她?”
没有,大家不知道有多喜欢长姐,恨不得时时在长姐面前表现,好让长姐夸上两句,花柏林已经转过弯来,心里却也还是不大高兴。
杨随安理解他那点小别扭,实际上他也觉得有些人不识好歹,若没有长姐哪来她们的安稳?看看贺家,看看甄家,哪家不是没了撑起门庭的男人后分崩离析?
“表哥。”
杨随安看向沉着脸,犹犹豫豫着艰难开口的表弟。
“长姐身上有药味。”
杨随安心头一跳,身体都绷直了,回想了下,摇头,“长姐虽然清减了些,但是没有病容,瞧着不像是病了。”
花柏林看着安逸的仿佛一如从前的花家,“我知道长姐受过伤,那时候长姐本是去庄子上呆几日,结果呆了月余方回,后来我做错事被长姐罚去庄子上,无意中从下人那知晓庄子上闯了歹人进去,长姐受了伤,听他们的意思长姐是会点防身术的,是长姐绊住了歹人才给大家寻得生机,长姐下了禁口令,我也就装不知道,也没向任何人说起,这次长姐又迟了些日子方回,身上的药味和那次她受伤时用的药是一个味道。”
杨随安忍不住来来回回的踱着步,突的他眼前一亮,“对了,小六,小六是跟着长姐一起去的,去问问他。”
花柏林跳了起来,“对,小六,我怎么忘了他,不过他眼下应该是回自己家去了,等他来了问他,他敢不说!”
兄弟俩对望一眼,旋即又有些泄气,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花柏林用力揉了把脸,“回屋看书吧。”
“行,走。”
花芷也不管那一脸请罪的两人先痛快的泡了个澡,自打受伤后她就没有好好洗过澡,觉得身上都有异味了。
“哗啦!”
刘香抱着衣服从屏风后绕出来看着站起来的小姐,“小姐?”
花芷坐回去,眉头微皱,“之前可有在我身上闻到药味?”
刘香的眼神下移,落到她肩膀上露出来的粉色疤痕上,“有的。”
“很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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