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鬼哭狼嚎之中,成群的清军病号扑到围墙前。不顾身上冒着的火苗向上爬去,镇筸兵却守在墙上,劈头盖脸把他们又打了下去,大多数八旗兵都非常死硬,死到临头仍然对着楚军破口大骂,但也有一部分人因为生病变得非常脆弱,跪在地上哭嚎不停,向着楚军士兵苦苦哀求。
“汪军门。这些鞑子兵都已感染时疫,为防万一,末将只好自作主张,放火把整座大营都烧个干净,还请军门恕罪……”
陈友龙向汪克凡汇报战况,时不时地却向他们瞟上一眼,眼神就像酒鬼端着一杯美酒,烟鬼断烟后好容易找到一个烟头,充满了陶醉和满足,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也终于发生了变化。赫然和刚刚完事后的女人一样,面色潮红,神采照人……“五阎王”的外号不是白叫的。陈友龙的信念无论发生什么转变,心狠手辣的性格却没有改变,他一向喜欢剥皮抽筋这种虐杀手段,加入楚军之后被迫收敛了许多,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虐杀几千人的机会,对他来说简直是**不断的享受。
“好变态!但是我喜欢!”这是汪克凡的真实心态。
陈友龙这么做虽然手段残忍了一些,却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否则换成他自己,面对好几千躺在床上动不了的战俘。杀还是不杀都会感到为难……楚军有优待俘虏的政策,虽然面对八旗兵的时候执行的并不坚决。但是汪克凡身为统帅,直接下令屠杀数千失去反抗能力的战俘。终归有很多顾虑,如果不杀这些战俘吧,又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汪克凡更加不能接受。
最起码,陈友龙是替他背了黑锅,毕竟对于一个领袖来说,维护高大全的完美形象是非常重要的,落个“残忍好杀”,或者“自食其言”的名声都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已经这样了,就给他们一个痛快吧。”汪克凡撂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陈友龙抱拳相送,转过身来已经变得满脸杀气,向着镇筸兵一挥手,数百支燧发枪齐刷刷地举起来,瞄准了隔离区里的那些八旗兵。
“开火。”陈友龙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带着士兵们打猎一样,但是他的心腹亲兵都知道,大帅对火枪并不熟悉,平常很少亲自指挥火枪队射击,今天却反其道而行之,说明他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随着一排爆豆般的枪声,那些还能动弹的八旗兵纷纷扑倒在地,陈友龙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几千八旗兵现在虽然人畜无害的样子,一旦恢复健康又会变成凶恶的敌人,只有把他们全部杀光才能真正放心……汪军门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不好下亲口这个命令,自己身为下属,当然要为上官分忧。
留下一队士兵打扫战场,陈友龙带着镇筸营,跟着大部队急匆匆地赶往蒲塘。
……
蒲塘,济尔哈朗大营。
济尔哈朗打了一辈子的仗,神经早就磨练得坚韧无比,无论面对多么险恶的战局,一旦做出决定后就一往直前,竭尽全力要实现自己的战术意图,把敌人打败……要知道,在战场上犹豫不定是为将者的大忌,主帅都没有必胜的信心,还能指望手下的军队打胜仗吗?
但是这几天,济尔哈朗却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反复推敲清军的战术部署,又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他最后只能自嘲地一笑,人老了,难免患得患失,打完这一仗后就班师回朝,以后不能再带兵打仗了。
“也许是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吧。”济尔哈朗以前打仗,只考虑单纯的军事问题,但是现在却背负着更多的压力:“宁镇会战关乎大清国运,关乎全族的生死荣辱,牵扯到朝廷上下的各个方面,舒尔哈齐这一脉的几代精华都在军中,如果打了败仗再没人能钳制多尔衮,大清会因此发生什么变化,谁都无法预料。”
这一仗,许胜不许败,哪怕是惨胜或者小败,都会引起巨大的震动。
宁镇会战发展到现在,清军明显占据着主动,楚军三线作战,三条线都在苦苦支撑,看样子随时都可能崩溃,但是济尔哈朗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就像一场拳击比赛,清军一连套猛烈的组合拳打了出去,打得楚军摇摇晃晃,眼看就要ko对手,但是楚军晃来晃去就是不倒,反而和清军紧紧搂抱在一起,搞得清军渐渐也没了锐气。
“恭义营到底在哪里?”济尔哈朗对着地图苦苦思索。
作为楚军的头号主力,恭义营在宁镇会战中一直很低调,打了几个不大不小的仗以后就突然消失,变成了一支隐身部队,清军细作虽然到处探查,也无法确定他们的行踪,根据斥候的最新探报,恭义营应该在巴掌洞山附近集结待命,但是济尔哈朗觉得这个消息未必可信。
何洛会兵力雄厚,再加上谭泰的兵马,汪克凡把他手里的最后一张王牌扔进去,也未必能立刻打败何洛会,他是不是假设旗号,暗中却把恭义营调走,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呢?
“应该就是这样了!”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济尔哈朗终于找到了原因,汪克凡是明军第一善战之将,看到战局不利又岂会束手就擒,在巴掌洞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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