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匆匆出去,带了几个亲卫飞马赶到方家附近,这里已是聚了许多的人,人头攒动,吆喝声络绎不绝。.
“炊饼,炊饼……”
“糖葫芦……卖糖葫芦啦……”
还有人挑着担子在人群中穿梭,一边高叫:“客官,要折扇吗?苏州的白扇、杭州的檀扇都有,还有通州的……”
“这么多人……”纪纲目瞪口呆,这何止是一千,只怕五千人都有了,这儿可是靠着东华门,是内城的范畴,可不是平常的集市,怎么一下子就有这么多人。
纪纲一下子紧张起来,一千多人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可是现在竟然比他想象中还要多数倍,更可怕的是,居然还继续有许多人往这里赶。
有人坐着马车,有人乘着轿子,有商贾,有贵家的公子。人气旺了,就会出现很多趁机招揽生意的贩夫走卒,内城其实平时都比较冷清,街道也宽阔,可是突然一下子人流剧增,似乎都是往方府外三百米去的地方去的。
纪纲伫立在街道边,许多人还在往方府的方向去,纪纲心里生出疑惑,不由在琢磨:“读书人呢……”他倒是看到了许多脸色沉痛的士子,可是混迹在人流之中,并不突出。
这时有人打了个趔趄,差点撞到了纪纲,这人一看就是二世祖模样,狠狠地瞪着纪纲,叫骂道:“哪里来的狗才,竟敢挡本公子的路,瞎了眼吗?”
纪纲身后几个亲兵一下子紧张起来,纷纷抓住腰间的刀柄。
这二世祖一看,不对劲啊,脖子一缩,感觉冷飕飕的,忙赔笑:“我瞎了眼,我瞎了眼。”
纪纲冷着脸看这二世祖,道:“前面什么热闹,为何聚了这么多人?”
二世祖松口气,显然对方只是好奇,不愿和自己深究,于是眉飞色舞地道:“你不晓得?今个儿城里放了告示,说是贼眉鼠眼联合十八家青楼要在云烟茶肆这儿举办品鉴会,各大青楼的当家头牌都来了,不但会穿着最惊艳的衣裙,还有才艺表演,不但如此,还会抛绣球,谁若是有幸接了,今夜免费一度**,这可都是牙防组认证的极品头牌,贼眉鼠眼大人亲自鉴定,童叟无欺。”
“……”纪纲石化。
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言语来形容纪纲的心情了。
那二世祖已是不耐烦了,道:“那边怕是要开始了,恕不奉陪,告辞。”随即带着他的小厮逃之夭夭。
这时,边上有个货郎挑着担子凑上来:“客官,要**吗?都是上等的货色,贼眉鼠眼认证,绝对物超所值。啊……你若是不要,我这里还有《娇妻如云》、《明朝好丈夫》《士子fēng_liú》,这都是[***]……”
“滚!”纪纲恨自己为何要穿便服过来。
他是正人君子,是义士,虽然冷酷无情,但是从没有乱搞男女关系的不良记录,现在眼见这个场景,心里只有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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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一处客栈,一群鱼服的家伙们躲在不远处的一处客栈探头探脑,吴涛眯着眼,观察着街面上动静,最后笃定地道:“人数怕在三千之上,不过读书人也是不少,你看那些站在那儿不动,或是神情沮丧的,多半都是来祭奠的读书人,你看那边,有个老书生似乎脸色不太对劲。”
曾建也探出头去:“还真是,直娘贼的读书人,爷爷最是瞧不起这些孬货,真有本事,为何不真刀真枪的和咱们干一把,非要鬼鬼祟祟,指桑骂槐。”
“郝百户这是故弄什么玄虚,我瞧他走的不是什么正路子,这种读书人,杀了就杀了,何必多此一举。”
曾建心里隐隐还有些对郝风楼不服,无论任何时候都紧绷阶级斗争这根弦,偶尔总会腹诽几句。
吴涛却是看了曾建一眼,满是深意地道:“百户大人看上去是个干才,切莫小看了。”
曾建讨了个没趣,只得狠狠地瞪了身边一个校尉一眼,道:“愣着做什么,去,去通报百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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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方家一百多丈外的云烟茶肆外头已经搭建好了高台,无数人熙熙攘攘的将高台围了个水泄不通,许多人翘首以盼。
这时有个一脸滑稽的人的出来,他生得很是丑陋,朝天鼻、枯黄稀疏的头发,脸色蜡黄,不过此人却是牙防组的四大主事之一,贼眉顺眼亲自招募的干才,据闻牙防组招募一批人手之后,贼眉鼠眼曾亲自指导,足足为期七天之久。
这位滑稽的家伙蹦蹦跳跳地上了高台,没有错,是蹦蹦跳跳,一个三旬上下的汉子,生得丑陋无比,蹦蹦跳跳、天真烂漫地上了高台。
他手里拿着一个喇叭状的铁皮,放在嘴上大喊:“走过路过的朋友们,今天是什么曰子?今天七月十六,是牙防组第一次盛邀各家青楼举办第一届时装秀的好曰子,我叫吴桐,吴桐的吴,吴桐的桐,我现在问你们,你们开心不开心!”
台下的人不耐烦,摇扇的摇扇,骂骂咧咧的骂骂咧咧:“直娘贼,开你个鬼啊,叫如玉姑娘出来。”
“滚下来。”
吴桐不为所动,继续蹦蹦跳跳,惊声尖叫,用独特的闽音大叫:“你们激动不激动!”
“本少爷受不了了,这家伙还来劲了,谁抄我一把,我爬上台去揍他。”
“滚下来!”
“云烟楼的春春姑娘呢,本少爷是来给她捧场的。”
吴桐尖叫:“值此盛况空前,让我们一起尖叫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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