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站在原地掐着腰想了半天,最终破功无奈大笑,真他/妈服了。
裴岸南躺在床上睡不着,他总觉得屋里有股香气,不是那种非常妖冶刺鼻的香气,而是淡淡的奶香,独属于少女才有的,他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仍旧合不上眼睛,他合拢起睡袍从卧房下楼,客厅的灯拧到最暗,沙发上微微隆起一块很小的起伏,他走过去,在看清是什么后,眉骨跳了跳。
这女人是牛皮糖吗,竟然没有离开。
她睡相很好,纤瘦的身体贴在沙发深处,隐约裸露出皮肤,肩膀的吊带滑落到手臂处,薄被的一半都垂在地面。
裴岸南忽然有点口干舌燥,他咽了下唾沫,用力摆头将脑海中越来越混沌的思维摇得清醒些,女人睡眠太浅,不知不觉中醒过来,她看到站在沙发旁边的裴岸南,四目相视中,她脸一红,急忙坐起身,“南哥,是我打扰您了吗。”
裴岸南目光躲闪开,“明天一早走吧,今天太晚,二楼有客房,你自己选在哪里睡。”
女人轻轻嗯了一声,裴岸南转身走了两步,又顿下,“你叫什么。”
“云莹。”
裴岸南一愣。
眼前是那年那月那日,清月屏湖泊开得特别美好的荷花,他深夜窝在长椅上喝绍兴酒,背部有一道刚落不久的伤疤铬在坚硬的柱子上,巨痛使他对那一晚记忆深刻。
扑棱慢飞的南雁在低空中掠过,发出沉闷的叫声,在盛开的朵朵粉荷深处,有一个穿着旗袍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孩,她蹲在湖边捧着圆盅,往里面投食,鱼游动时打碎了湖面盈盈浮动的月光,闪烁着将她那张看不真切的脸映得格外明亮,不知是谁远远喊了一声,她一边将鱼食全部抛洒入池,一边急急的撩起裙摆抖了抖水珠和春泥,转身小跑离开,裴岸南因为醉了反而听得很清楚,是叫云冽。
他觉得这个名字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
然而裴岸南活了三十多年唯一一次后悔的事,就是不该给了那样一个渴望被拯救的女人希望,倘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染指过她分毫,也不会留下这样大的遗憾和无法弥补的残局。
裴岸南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过她,她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子,却始终没有林淑培给他的怦然心动。
那时南三角硝烟烽火,几大帮派打得水深火热,根本没有兴致谈论儿女情长,所有的痴缠都带着目的,为了活,为了往上爬。
如果晚一点,在他最想爱一个女人时,他遇到云冽,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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