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轿子终于到了午门,接了新娘,柳乘风傻乎乎地由一个礼部的礼官引着,按部就班地按着他说的话去做。
用礼部的话来说,这一次公主下嫁,是旷古未有,一是朝廷赐婚,郡主升为公主,时间又仓促,一切的下嫁礼仪其实都是礼部重新拟定好的,而柳乘风要做的,就是按着礼部的意思去做就是了。
不过这家伙确实让礼官很是不爽,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就是,偏偏还要玩花样,迎亲岂能佩剑的?偏偏这位驸马爷说这是御赐的宝剑彰显身份。让他的纱帽上插一根锦鸡毛,驸马爷的脸子一摆,死活说头上不能插鸡毛,礼官一再解释,这是锦鸡,乃祥物瑞宝,柳乘风便说,你说破了天还是鸡,无论如何也不肯插。
没法子,只能将就着,毕竟成婚的是别人家,你总不能绑了他按自己的规矩来做。
在午门外头等候了片刻,宫里便出了一溜儿人马,新娘乘着步撵在无数宫人的拥簇下出来,随即又从步撵中下来,换乘了轿子,那些吹拉弹唱的乐者便开始热闹起来,一时之间,锣鼓阵阵,迎亲队伍开始返回。
而在柳乘风新建的侯府里,在这一座占地数百亩的巨大建筑里,穿着新衣的小厮此时正在迎客,来往的多是公卿,这侯府外头也被一队队从各亲军卫所里调来的护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几乎每个客人进出都需出具请柬,随来的扈从也需搜身。
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倒也没人有什么怨言,毕竟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连太子殿下也早早地来了,与寿宁侯建昌伯在小厅子里喝茶闲聊。
其余的官员人等也分为许多小圈子,亲军和亲军一起坐,文官和文官扎堆,大家各说各的,都在等新郎官把新娘接来。
李东栋此时已是忙得脚不沾地,柳乘风下头几个心腹里头,大多数都去忙了,唯有他最是清闲,如今他差不多成了这侯府的大管事,什么事都得他张罗,迎来往送的自是在所难免。脸上堆着笑,肌肉都要抽搐起来,有时忙得很的时候,直恨不得分出身去。
他正在小厅这边张罗着给太子殿下的茶水,外头有人唱喏:“上高王殿下到。”
李东栋不敢怠慢,又飞快地去中门,只见上高王带着七八个随从走进来,朱宸濠此时也是强打精神,道了贺,李东栋只得硬着头皮和他寒暄。
朱宸濠似乎不想再纠缠下去,只是道:“驸马还未将公主接来吗?”
李东栋道:“只怕快了。”
正说着,外头隐隐传出锣鼓声,李东栋精神一振,道:“来了……”
整个侯府更加喧闹,连那些小厅里安坐的王公贵族,此时也耐不住寂寞,纷纷出来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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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甲货栈一下子出现了不少人手,这些人都是脚夫的打扮,由一个帐房模样的人领着,足有百人之多,直接朝货栈进去,一下子,周遭所有的探子都将心儿到了嗓子眼里,连对面茶肆里高坐的萧敬,也不由抖擞精神,一双眼眸,死死的盯住货栈,手握着茶盏,权衡着什么。
“公公,货栈里头有动静了。”
“再等等看。”萧敬淡淡地道。
只是东厂的番子们在等,可是锦衣卫们却是耐不住了,附近的锦衣卫都由陈鸿宇统领,陈鸿宇的人也在附近,此时看到不少人进了货栈,生怕出事,立即大喝一声:“拿人!”
他一声令下,便有梆子声传出,紧接着,从各处茶肆、民宅、街口,无数人蜂拥出来,向客栈包抄过去,许多人扬起了刀,吓得街上的路人纷纷大叫,乱作一团。
萧敬见状,不由怒骂一声:“锦衣卫要坏事了!”可是此时锦衣卫既然动了,他也不得不做出反应,手里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叫一声:“拿人!”
街上又出现无数的番子,厂卫的人手足有上千之多,都是提着刀剑,一齐向那辰甲货栈冲过去。
萧敬带着几十个番子,飞快下了楼,随即向那货栈走去,大量的人手已经将这儿围的水泄不通,也已经有不少的番子和校尉冲了进去,萧敬到的时候,陈鸿宇恰好也到了,萧敬冷冷看了陈鸿宇一眼,并没有说话。可是面对这位东厂厂公,陈鸿宇就没有柳乘风那边淡然了,顿时觉得有了几分压力,边大声道:“随本官进去。”他这一句话,是借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萧敬也淡淡地道:“走,进去看看。”
一行人轰隆隆地进去,在这宽阔的货栈里,居然跪满了人,这些脚夫几乎一点儿抵抗都没有,一个个跪在地上,口里求饶,更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带着哭腔道:“小人们冤枉哪,请老爷们明鉴,小人只是奉东家之命,带人来提货的。”
萧敬已经生出了不妙的念头,而陈鸿宇看到里头堆积如山的货物,大喝一声:“搜!”
许多校尉涌过去,把一箱箱货物抬出来,用刀把封存的货物撬开,货箱之中并不见什么刀剑、火铳,只有稻草覆盖的瓷器……其余人纷纷去撬箱子,几乎所有的货箱都是如此。
这一下子,所有人呆住了,陈鸿宇这时候不禁道:“萧公公,不是说这里藏了武器器械吗?”
萧敬脸色一寒,并不去理会陈鸿宇,而是寻了那跪在地上的管事喝问道:“这货栈,你们是何时租下的?”
管事胆小,魂不附体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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