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南章的眼睛余光里,突然感觉到有一丝暗红色的光亮,似乎在旁边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南章吃了一惊,这一刀便没有砍下,僵在了半空。他抬头看去,之间眼前一片暗红色的火光,那几个刚刚冒出来的脑袋突然间都缩了回去,跟着是扑通扑通一片水声响,竟然是都跳回了海里。而船底传来的撞击声,也在那一瞬间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响起。
南章丢了弯刀,拉着鹞婆奔到船边看去,之间海面上不知何故竟然冒出了暗红色的火光,到处都是暗红色的火焰,一朵朵火焰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一样安静地燃烧,情景诡异无比。
两人也都是面面相觑,脑子里都想到了一个词:神迹!
众所周知,海面上如果没有石油一类的东西漂浮在上面的话,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起火燃烧的。而就算真的有石油漂浮,也必须要达到一定的浓度和厚度,否则最多只会冒烟而不会起火。而两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海面上压根就没有半点油星,绝对不会是石油之类起火。
在两人的认知中,除了各种油脂、干柴、稻草、煤块、石油、火药、皮毛、衣服这些之外,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燃烧,而此刻的海面上,这些东西一样都没有。他们所能看见的,就是海水在燃烧,以完全不可思议的形式,在燃烧。而那些仍然没能看清真面目的东西,慌乱地在水底向四面八方乱窜,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
再看船底时,两人更惊奇地发现,那些火焰虽然一直在燃烧,但船身的木板并没有着火,甚至没有被熏黑。四周的温度也没有升高,两人也不觉得气闷,就像那些火实际上并不存在一样。
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里逃生的两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他们也就不再去想,匆匆收拾了下,摸索着驾船掉头,向北而去,回归大陆。
遗憾的是,鹞婆手上受了枪伤,船上缺医少药,不好救治,虽然用火炙烤过创口来消毒消炎,但最后还是得了破伤风,在路上死在南章的怀里。
而世事偏偏就是那么古怪……鹞婆死了之后第二天,南章就遇到了另一艘海船,就此获救。
回到老家后,南章把此行遭遇告诉了三个大伙伴的家人,并把自己的家产分了大部分给他们,自己就此洗手不干。再到后来,解放军打到这边,他就参加了解放军,跟随部队打过海南岛,上过朝鲜战场,最后和平时期退伍从商,一心一意吃上了跑商的饭。再到后来,文革时期,他不想挨整,一气儿跑到了香港,就在那里定居了下来。
当然,他选择做商人是有个人的想法的。在大陆时不好跑南洋的商,到了香港以后就有了这个自由。他多次亲自带着船队下南洋,也是有着想寻找那个神秘的海岛的想法。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关于那个海岛,他是再也没见过,连传说都没听见过了。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80年代。当年那个雄心勃勃的青年章同光,现在已经变成了大腹便便的矮胖港商光叔。岁月老去,英雄迟暮,已经年过花甲,再也没能耐再去操持旧业了。
或许,这一生,是要带着这个遗憾进棺材了。
※※※
听完这矮胖子自述的这个传奇故事,我脸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在琢磨:这矮胖子不会是想找我们帮他圆了这个心愿吧?嘿,我老严可是决定了,不再干这种事,省得哪天真的死在古墓里无人收尸,真的被发现了也就是个盗墓贼的名头,实在太过难听。不能干,不能干!
文瑜却在那里发言问道:“光叔,那你在南洋跑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那些海盗害怕的是什么东西呢?那海水燃烧,又是怎么回事呢?”
光叔叹了口气说道:“海盗们害怕的东西,倒是听说过几种。第一个是海龙王,这个不是海盗都怕。海龙王若是发怒,卷起数丈巨浪,任你再大的船都会被掀翻砸碎。第二个是盗神,也就是他们供奉的神。做事太过火了,不顾义气,盗神就会降下怒火,不赏饭吃。第三呢,就是海上的各种凶邪。他们虽然杀人不眨眼,但也知道世界上有些东西碰不得,特别是凶灵和邪物。”
这话说了就跟没说差不多。文瑜继续问:“那天海面下突然冒出的东西,就是凶灵和邪物之一吗?”
光叔点了点头:“我后来打听到了,那一带的海盗也好,渔民也好,过往的客船货船上的人也好,他们都相信,南海底下,生活着一群穷凶极恶的恶灵,是历年来葬身海里的怨魂所化,极其凶蛮。它们属于水鬼的一种,长相极其丑陋,像人像猴又像鱼,遍身有鳞,耳后有鳃,精通水性,力大无穷。这些恶灵有一个名称,叫做海猴子。而还有些人把它们称呼为‘鲛人’,也就是通常说的美人鱼。”
我和文瑜对望一眼。我们是见过鲛人的,或者说,我们认为那次我们遇见的是鲛人,毕竟也符合传说中的样子。而现在,这矮胖子又说他遇见的那些没看清真面目的,也是鲛人?
我忍不住说:“这么丑恶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美人鱼呢?就是瞎了眼也不能把这么丑恶的东西看成美人的啊。你倒是说,这些玩意哪里美了?”
光叔呵呵笑道:“这也就是我道听途说得来的说法罢了,未必就能当真。毕竟谁也没能捉上一两条来加以拍照研究。我在倒斗时倒也见识过用鲛人做的长明灯,样貌确实不好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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