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见过无数手下败将一蹶不振的情形,绝不容许自己也这样败落下去。
只要能拿到血滢剑,他便有机会一举翻身。
赵无咎看了眼赵无忧,冷笑了一声,先前他最狼狈的模样,都落入这小子眼中,这小子一直往赵青青身边凑,想来也是最容易下手之处。
赵无忧并不知这位堂兄在这一路上的心境变化,也没打算真把他交给家主或赵毋恤处置,出了后院,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赵无咎看着他的眼神,已变得格外阴狠。
这事他没有跟别人提起,赵鞅听说后,也吩咐人不许外传,赵无咎就算有些心思不对,也是赵氏子弟中难得的剑术高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有碍于他,这事私下里教训他几句便是,实在不宜对外宣扬。
赵无咎被召去挨了顿骂之后,也安下心来,青青和赵无忧都不是多嘴之人,只要家主不说,他这丢脸之事,尚能遮掩一二,只要他尽快想出办法,拿到血滢剑,便有翻身之日。
他思来想去,每日里都去青青小院里转上几圈,伺机动手,可始终没找到机会,时间匆匆而过,终于到了孙奕之亲迎之日。
平日里,青青剑不离身,到了这日,她作为新娘,总不能带着剑行礼,只要她放下了剑,他便有机可趁。
青青拒绝了韩芷给她安排的陪嫁婢女,一个人也不打算从赵家带过去,韩芷劝说无果,也只能由着她的性子,亲自给她梳头上妆,见她难得老实地坐着任人摆布,韩芷也不禁有些感慨起来。
“今日你出了门,便是孙家的人,婶娘知道你一直还在生小叔和婶娘的气,可这女儿家就算嫁了人,也要靠娘家的支持,才能在夫家站稳。日后若是他欺负了你,你便使人回来说一声,你小叔定然会为你出头。咱们赵家的女儿,怎么也不能任人欺负……”
青青看着面前铜镜中并不清晰的人影,全然陌生的感觉,还是耐着性子听她说话,毕竟这一生也就这一次,韩芷的话听着虽有些别扭,但还算是出自她的一片“好心”,只是这脂粉的味道让她十分不喜,好容易上完妆,看着镜中妍丽的女子,几乎认不出自己来。
韩芷先前已将叮嘱过她,她只需要乖乖坐着任人打扮,由赵无忧送嫁出门,到了孙家,行罢沃盥、对席之礼后,再行结发合床之礼,便为正式夫妻。至于日后成妇礼中,妇见舅姑认亲之类的,因孙家如今仅剩孙奕之一人,倒是省了,一直到三日后回门,她们方能再见。
其中,从赵家到孙家,她这一路上都不得开口说话,更不能东张西望,要端坐礼车之上,方能彰显世家女子仪态姿容。
青青只能庆幸,孙家人口少,孙奕之亲来迎娶,她只要熬过出门这一关,便可脱离赵氏,至于那些繁文缛节,到了他们自己的家,就是自己说了算。
上妆完毕,穿起了绿色的嫁衣,青青有些不适应这宽衣锦袍,那宽大的衣袖和繁复的装饰,还真是只有端着架子,才能撑得起来。这嫁衣是赵鞅命人为她赶制而成,还以赵氏嫡女的规格定制金冠,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头上,灿若云霞,衬得她气度雍容华贵,全然不似原本小家碧玉的模样。
韩芷满意地看着面前的青青,正要吩咐人扶她出去,却见她忽地从一旁拎出个包袱来,其中还夹着一把五尺来长的剑,顿时就哭笑不得起来,急忙劝说道:“青青,今日你是新妇,岂能带着这些东西?你先放这里便可,回头婶娘让人把这些东西送到礼车上,随车一起过去,你自己可万万不能碰剑,这大好的日子,可不能碰这些凶……利器坏了意头啊!”
青青尴尬地放下了包袱,想想她说的也在理,只得点头应下。
只是她自从剑冢之中拿回血滢剑之后,还从未离过身,如今身着嫁衣不便携带,又碍于婚俗不能亲手拿着,只得交给婢女先行送出去,与她今日要带去孙家的陪嫁放在一起。
原本按照赵氏的规矩,府中女儿出嫁,俱是由族中统一安排陪嫁之物,赵戬虽是赵鞅的庶子,青青却是他的独女,赵鞅便命人以嫡女份例为她准备陪嫁,就连孙奕之先前送来的聘礼,也一并由她带走,以示赵家的诚意。
那些陪嫁的东西青青收了,可陪嫁的人,无论男女,她都一概谢绝了。
易倾那边尚无消息回来,赵毋恤收了他的离心蛊,青青这些日子以来都小心堤防,连每日吃食都借口吃不惯赵府之物,又要为爹娘守孝,只吃些汤饼干粮,清淡之极,以免掺入其他东西。
可偏偏这些天来赵府平静无波,赵毋恤也像是压根没与她有过冲突一般,就连赵鞅都时不时让人找她过去比划几招剑法,俨然一副关爱孙女的模样,对青青照顾得格外优厚,就连赵无忧都羡慕不已。
如此和睦安宁的日子,让青青有时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先前时不时看错听错,赵毋恤要来的离心蛊,未必是针对她的,眼前的一切,或许都是看在孙奕之送上孙武兵书的份上,赵家终于接受了他?
一直到她被韩芷送上礼车,看到前面端坐在马上,含笑望着她的孙奕之,她才松了口气。
已经出了赵家的门,走过这条长街,到了孙府之后,她便真正成了孙家妇。
孙奕之看着青青坐上自己身后的礼车,虽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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