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不走?”
“不想走。”
她像个耍赖的孩子,更像个讨爱的撒娇小女人。
皇甫少擎没有再说话,她只能在听筒里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他是在生气吗?生气她不够听话,生气她赖在他家门口不肯走。
牧晚秋弱弱的像个讨好主人的小狗,诺诺的求他,“你可不可以不要挂断手机,我是真的害怕,如果唐菲儿在,你不方便说话,不说话也没关系的,我也不说话,只要你别挂断通话就可以了。”
他真的都不说话了,她笑了,眼泪也跟着嘴角上扬的弧度,掉了。
“咔嚓。”一声,是铁门被遥控打开的声音。
牧晚秋氤氲着眸子,怔怔的盯着那扇缓缓开启的大门,手机听筒里传来他低沉磁哑的声音,“进来。”
完全命令的口气,可牧晚秋一点儿都不讨厌他这样对她说话,傻傻的想要站起来,不顾一切的往里面跑去。
可能是蹲的太久,两条腿早就麻了,也可能是天太冷了,脚都冻僵了。
她用冻僵的手使劲锤了捶脚踝才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她真怕多耽误一秒钟,那扇为她开启的门就会关上了。
她的每一个动作,艰难的起身,冻僵的身体,都落入他的眸里,眉心都已拧成深川。
进了院子,里面的房门也早已经解锁,她顺利的走进房子,里面的暖气一下子朝她扑面而来,呼吸着暖暖的空气,瞬间就感觉全身都变得暖和起来。
站在门口,她像个小偷似的东瞅瞅西望望,皇甫少擎一身烟灰色家居装坐在欧式沙发上,目光冷冷的无波无澜的望着她的方向。
四目相对的那一秒,牧晚秋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噗通,使劲的跳了一下,她有些紧张的舔了舔自己的唇,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里面走,每一步都走的很轻很小心。
快到客厅的时候,她压低声音小声的问他,“唐菲儿睡了吗?”
皇甫少擎嘲讽的嗤笑一声,四年不见,她别的本事没长,偷人的本领倒是熟能生巧。
他并没有回答她那一点儿都没有必要回答的问题,大掌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到这边来坐着。”
霸道的不容拒绝,威慑的像个帝王。
牧晚秋嘟嘟小嘴,心里是有些胆怯的,但他既然让她坐在那里,她就听话的坐在那里好了,谁让他是病人,就算她的心里也是希望能和他坐的那么近的,就算她也在沾沾自喜着,但面上总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吧。
坐到他的身旁,她才发现,只是三天没见,他瘦了好多,憔悴了很多,是真的病了,脸色很暗,蜡黄蜡黄的,一看就还在发着高烧。
她毫不避讳的凝着他的侧脸,他瘦了,棱角更加的分明,鼻梁更加的挺直,胡渣也有些深了,就连那双黑曜石般的深眸都仿佛失去了该有的光泽透彻。
牧晚秋只感觉心里一时间难受的厉害,眼睛涩涩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快要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她心疼的想要抬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一试,是不是体温还很高,只是她的手刚到半空,他就冷漠无情的给打开了。
牧晚秋委屈的难受,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珠,心疼的说,“我就是想试一试,你是不是还在发烧。”
皇甫少擎没去理会她的话,弯身,双手抬起她放在地毯上的双脚,专制的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什么都没说,就把她脚上的雪地靴给脱了。
“你要干嘛?”牧晚秋没抗拒,就是不知道他阴着脸做这一系列动作是想要干什么。
牧晚秋的疑惑他都还没回答,脚上的棉袜已经被他脱下去了,冰凉冰凉的小脚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灼热的手心,暖的她心口一阵酥麻感。
下一秒,她两只比冰块都凉的脚就已经被放在了他热乎乎的腹部,牧晚秋吓得猛然往回缩,或许他早意识到她会躲,他大手霸道的桎梏在她的脚踝,不容她躲闪。
真的很暖,很暖,暖的她想要掉眼泪,暖的她心一下一下的疼痛难忍。
她带着哭腔的说,“你别这样,我不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愧疚抱歉又心疼的看着他。
皇甫少擎没抬眸看她,而是似乎很累很疲惫的往后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脑袋枕在抱枕上,微微的合上眸子。
牧晚秋还想收回自己那冰凉的脚,只听到他低哑着嗓音说,“别动,这样能降低体温,你就当是帮我退烧了。”
听到他这么说,牧晚秋就更难受了,他明明就是为了帮她暖脚,还非要这么口是心非,心口不一。
窗外的月光柔柔的洒在客厅沙发上,那一男一女的身上,如同镀上了一层迷离的光晕,她坐在那里,湿润的眼睛睨望着那个想念了四年的男人,她的脚就放在他暖暖的肚子上,而他安静的似是很倦意的半躺在那里,浅合着眼眸,微抿着薄唇……
其实,他要的并不多,这样,就挺好,真的,足够了,简单就好,只是这份简单对他们而言却是那么的奢侈。
牧晚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脑袋,冰凉的双手抠在了一起,心里的五味杂陈让她特想掉眼泪,想躲到他温暖的怀里,大哭一场。
不是为了哭这四年对他的想念,而是哭,过去那么多年,他对她从不言语的爱。
指甲一下一下自责的抠在指腹上,她低着声音似是自言自语般呢喃着,“对不起,我错了。”
错在当初没有看懂他的心,错在当时没有认真对待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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