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啰嗦不啰嗦,我看一下言家的府邸,你居然能说我是要对言家不利,人家是大家豪门,当朝一品,我是个乡下顽童村夫,能和他们有什么冤仇?“
徐云若似乎极不耐烦,“冤仇“二字出口,徐云若脸上忍不住也变了颜色。
杨易辰似乎也发现了他脸上的神色不对,叹了口气道:”我是为你好,小兄弟,你刚才的气度言语,慷慨大义,解民倒悬的弥天大勇,最是令我敬佩,我不想你有事,而且想交下你这个朋友。“
徐云若冷笑了一声道:“恕我不愿意和你们这些六扇门中人来往,你们的把戏我可明白,陷人入罪,勾连罪名,然后去邀功受赏,我也也高攀不起,我现在可以走了么,官老爷?“他言语中对于杨易辰多有不敬之意。
杨易辰望着徐云若的背影,喃喃道:“唉,树大招风,言世昭啊言世昭,你惹上了这个少年,就算是孟国公雄垂百年,看来你这一劫可不是好躲的过呢。“
三月十八的月夜,虽然月已经开始有了稍稍的缺,可是月亮显得如此的圆,如此的大,将长安城的灯光映照的似乎泛起了一片清辉。
白天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惨事,对于长安城,根本就像是一粒石子投进了大海,毫不算什么稀罕的事儿。
在长安城的刀光剑影,纵横捭阖里,那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儿,这里的人对于那种说起来耸动一时的新闻,根本早就见怪不怪,比这种事儿奇怪的可怖的,更不知有几,天子脚下,什么事儿不会发生呢?
所以大家也都聪明至极,不关乎自己的事儿,绝不会多问多闻,是啊,有谁傻了吧唧的将别人的棺材抬到自己家门口哭丧呢?
这的确是春花明月交相辉映的时刻,一个难得的春天的月夜。
凤城春寒怕春宵,不是太长,而是太短。
漫漫长夜,长安的夜生活并不寂寞,也不使人感到长夜漫漫孤独的可怕。
大道斜横,金吾不禁,北堂南陌,夜晚正是最美好的时光的开始,赌徒与嫖客的心情在这略微显得清凉的夜色中感到如此的美好。
震北堂,那是长安城中最为富丽与豪华之地,天下所有身怀巨富的大佬们若非到这里一显身手,一尝滋味,便算是有举国倾城的财富,也是枉过一生。
不到震北堂的有钱人,充其量是个乡下暴发户土豪而已。
大明宫和它比起来,显得太过冷清孤单,而这里,是繁华与长安城夜生活最为奢靡之地。
表面上看去,这里并不起眼,可是进入其中,才发觉宽阔敞亮的大厅中,金碧辉煌,虽然屋中有数百人之多,但是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到这里的拥挤。
就算是上千人在这里举行盛大的宴席,以这里的规模宏大,也不会显得过于热闹嘈杂。
蜡烛高烧,彩灯烁烁,隐隐奏着清朗的《春江花月夜》,有唐明皇谱出香艳富贵的《宫保子》,偶尔还可以闻听到霓裳羽衣这样柔美而经典的乐曲,这些千金难得一闻的乐曲只有在长安才能听到。
而如今大厅正中正在用心歌唱的,且对于所有的人似乎视而不见的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据说就是玄宗时候的歌神永新之后歌声天下无双的宁无忧。
宁无忧在演唱她压轴的一曲《春江花月夜》,她的歌声柔和而甜美,但是忍不住让人心中会生出淡淡的遗憾与繁华易逝的落寞。
淡绿色的衣衫让人生出轻盈的想要随着她的歌声飞起来的感觉。
伴随她演奏的就是京城之中自从李龟年兄弟三人之后最出名的乐师贺雷清的古筝。
贺雷清的古筝,宁无忧的歌声,千金难买,万金难求,二人同台演奏,那该是如何的豪贵才能够请得来的啊。
能够有如此的面子可以邀请他们演奏一曲,便算是当今皇帝,也只不过只有一次这样的耳福而已。
本来萧杀凄清的古筝听起来却是如此的悦耳,就如江南的丝竹般悦耳而柔和。
美女纵横交织,美酒佳肴,江湖豪客,一掷千金,朝中大佬,挥金如土,对于腰缠万贯的江湖豪客,巨富大贾,这里每天都是他们的乐土销金窝。
其中一张桌子边围着的人特多,而全场的几乎十之八九的注意力都盯在那张中间的桌子上,这些人看上去非富即贵。
那个在坐庄赌色子的就是震北堂的大老板秦震中。
他是开国时候胡国公的嫡传子孙,现在这座长安城以至于全天下最为豪富香艳的震北堂就是他开设的。这里与其说是他挣钱的销金窟,倒不如说是秦公子结交天下富豪名流的纳贤馆。
秦公子有小孟尝之称,出手大方,凡是来到这里消遣娱兴的豪贵大官江湖名流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当然孟尝之名如今正被当朝皇帝眼前的第一红人言世昭据为己有。
无论朝中江湖皆如此送给他这唯一当的起而似乎又无愧的名号,就连武林盟主墨孤魂也以此名号加诸于他。
其实秦震中并不服气他的这个孟尝称号,关键是孟尝的前面加了一个“小”,让他如鲠在喉,憋气已久。
他三十多岁,娶的妻子是平南王的郡主,而平南王乃是异姓王中势力最强者,更是当朝皇帝的姑父,前朝的驸马爷,这种关系,使秦震中显得更加高不可攀。
他的眼睛中透着特有的精明,瘦而高,不像是其他的富豪之家的贵族子孙,不是长得肥胖便是臃肿。
只是他的脸上有一层青灰色,似乎是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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