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只是他们蝇营狗苟的所在,这个世界,不过是他们争抢猪食,安于酣睡,等待暴君强暴凌辱,然后与暴君强盗一起凌辱更弱的生民的刑场。
这里根本不会具有他们幻想的宁静和谐,想要靠着榨取不义的财富,想要寄生在他人的血肉脂膏过荣华富贵,还要他人不要反抗,还要他人忍心害理的忍受,世上岂能有如此便宜的事儿呢?
这个世界对他们而言,不是要彰显他们人格的高贵,尊严的凛然不可侮的至大至刚。
他们习惯了跪拜臣服,早已经忘记了该如何站立,如何自立,就算是再无有暴君的压迫,再无有强盗的横暴,他们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非蝼蚁子民。
这当然是幻梦,没有他们的自立自强,没有他们的将偶像破灭,要想让暴君强盗灭亡,那也是痴心妄想,暴君强盗从来不甘自动退位。老的暴君强盗的灭亡,无非是为新的更残忍卑劣的暴君腾位置,无非是不求上进的文明再豢养纵容更大的暴君施展淫威,不过是要让更大的灾祸降临在自己头上的祈祷而已。
无论谁做皇帝,他们也只有做子民叫万岁的奴才。
她也不想在乡亲、在丈夫和女儿的心中留下一个恶毒疯婆子女巫的形象。
这本来世外洞天的虞初村,平和安宁,乡邻和睦,环境优美,物产丰饶,村中的民众不虞有饥馑旱涝的威胁。
这是真正的人间天国,东方文明能够奉献给世界的世外桃源,这无疑已经是挖空心思而成就的极高文明。
自从她开始服食莺粟果实后,一切便开始不同,她也能够感受到乡亲都开始用怀疑的眼神看自己。
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已经成为一个罪犯,甚至不可赦免,虽然还没有作恶,但是如此乖戾恣睢的行为动作,迟早是要做出使得这个村庄陷入悲剧的事体。
这几乎已经成为村民的共识,只是村内的人原本良善,曾经的村规律条也已经堕落即久,再无有人想起一村规律条制裁她和她的家庭。
所以对于她的詈骂疯狂,她的狂妄无度的吸食服用莺粟果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她服食这种药物止痛疗病,也并没有人出头阻止,因为他们觉得她即将死亡,服用这种果实,也不算违背前贤的训诫和村中的公约,就连村中德高望重村长,面对这种服用莺粟果后却没有死亡,反而变得疯狂的举动也无奈哀叹。
因为虞初村的村规条律是为了抵御外侮而组织乡民习武布阵而设置的,对于乡民的生活习俗和村中的婚丧嫁娶,却别无规定,所以也没有人以公约村规为公器,站出来指责她的服食莺粟造成的隐患已经威胁到村庄的安定。
其实她更不想的是整天活在一种幻念之中,这种幻念的刺激固然让她心神飞扬,使得她终日可以目睹到眼前的七彩虹,使得她所梦见的天国出现在眼前。
这一切固然能引得一时的快活非常,可是她无法安定的入眠,无法静静的休息,想要静下来根本不可能,再想思索宇宙和 星空,已经没有了那份宁谧之中求心灵飞扬解脱的自由自在,而且饮食无味,她已经失去了感知.
人怎能没有休息呢,人怎能活在梦幻之中而得长久呢?除了渴望长生不老享受醉生梦死的秦始皇们,谁又能够在梦幻之中得到快活安慰呢?
甚至见到村中本来和善的乡民,在她的眼中,那些人也都一个个怀着伪善的笑容不怀好意,就像是那些想要从她身上攫取什么的光棍流氓。
见到本来娇艳可爱的绕村而种植的花朵绿树,还有望之可亲的庄稼,这一切的勃勃生机都变成了一根根白骨利剑,那些迎风飘飘的花草树木,与她而言都是千军万马的来犯,都是洪水滔天的降临,都是要将她碎尸万段的邪魔。
于是,末世降临,洪水滔天,虞初村马上将要被天火焚毁,或者即将变成敌人的刍牧场所的的预言便从她口中生发。
不管是真是假,不管她是否已经成为虞初村的疯婆子女巫,三人成虎,一千遍以后的胡说八道,也将成为似假实真的真理的鄙俗迷信,已经渐渐成型,村中的人都开始笼罩着一种阴影。
世间一切无不可惊可畏,眼中一切尽皆是自己的敌人,无一物不是想要伤害自己。
一日不服食莺粟,则一日陷入惶恐惊怕之中,这种畏日,畏光,畏人言,畏亲情友善,把关怀当成陷阱,把孩童的天真无邪当成砒霜鸩毒。
在第二年的春末夏初时节,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为了暂时忍住毒瘾,她几乎将身体都割破,一共用了三天,她为自己装扮好,在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前,他决定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这个世界。
她为自己画眉上妆,梳洗打扮,她又一次成为美丽的妻子,慈祥的母亲,她的确丽质天成,就算是将近一年的脑疾和莺粟的毒害,在她精心的打扮之后,那些折磨已经不再,她依然妩媚多姿,眉间心上的柔情蜜意,乃是丈夫和女儿的挚爱。
她整整的画了一天的装束,她穿上最美的云霞衣,到了虞初村的圣山桂林峰上,临崖而立,她知道,这所有的痛苦和妖媚,都将要远离自己,生是苦痛,死为解脱,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依然是至情至美,人能够在最美的年纪离开世界,固然是遗憾,可是也当是一种幸运。
那时候正值早晨,初出的阳光耀眼,彩云明艳,山顶微凉,她本想跳崖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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