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其小,民众才会生出自尊自强,免于被奴役之心,也唯其小,他们知道地寡人稀,绝无夸耀挥霍的资本,除自强之外,别无退路和他法求存。
唯其人口之少,为了保有传承文明,才会在保存文明的战争之中以一当百,生出刚硬强大,勇决无畏之心。
唯其少,奴才们的基数才不至于阔大无边,让人生出绝望之心。
虞初村如此之小的土地,不会豢养怂恿出富者高宅大屋,田连阡陌的穷奢极欲,穷者也不虞有居者有其屋的忧虑,当然,如此狭小的土地自然不会容忍无能的奴才们仗着土地肥沃,财富不可计数而不思进取,醉生梦死以为自己是天朝上国。
事实上,倘若遇到强敌外侮,拥有广袤土地,无穷财富的独夫民贼,一旦交战失利,为了保有自己的王位和搜刮更多的不义的民脂民膏维持其纸醉金迷,便会以今日割地,明日赔款为奉养强敌的手段,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不以割地赔款为耻了。
老娼怎能以接客为耻呢?
试看那些外强中干的暴君皇帝,为了让自己的四海之大的皇帝梦延续千秋万代,他们对内穷凶极恶的横征暴敛供其挥霍恣肆,豢养鹰犬奴才打手御用文人为其张目歌唱。
对外为了维持面子和所谓的富强昌盛的表象,厚往薄来的奉赠蛮夷,一旦遇到更强大的敌国外患兵临城下,他们才不惜今日损十城,明日丧千里沃土来换得苟安一时呢,什么天下元气,什么尊严人格,都是他们可以抛弃的虚无之物,对于他们来说,除了皇帝的宝座之外,一切都可以交换。
经典既然已经赋予四海之大,普天之下都是他们的私产,那么就算是卖地赔款,奉送敌人岁币又有什么关系呢?
退一步说,固然有儒家的忝居无耻之徒的歌颂奉赠,天下人还没有授权,孔儒已经开始恬不知耻,狂妄自大的要代表天下万民供奉独夫民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巨额财产了。
他们可也从来不会以为天下四海都是自己的,就算是有几个狂妄的独夫民贼以为天下是自己,也是患了痴心妄想症。
是啊,难道凭着自己祖宗和自己的一番征战抢劫就变成了自己的么,如果那样,是不是贫民百姓只要杀人放火就可以不劳而获,获得无限财富地产呢?那和qín_shòu世界又有何种区别呢?那样,谁又有安全呢,谁又肯兢兢业业,努力的耕种收获呢?
既然如此,这天下似是而非的是我的,也可能不是我的,那还是趁着愚蠢的百姓还在做梦,索性该捞一把就捞一把,该受用一时便是一时。
虞初村土地寡小,人口稀少,不容他们如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们浪费挥霍,也不容许豢养一些无公德之心,不会思考的奴才们寄养损耗文明的活力。
人口的稀少,自然让他们不会生出推诿责任,推卸义务的怠惰,面对不公和奴役,他们只有奋起,只有直言斥责,更不会生出婉转妩媚的讨巧讨喜的小聪明,如此,他们才不会因为被奴役时候想到尚有更多的人如我一样做奴才的庸碌。
唯其小,方能在利欲熏心,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名利世界保有一方净土,安栖身心灵魂。
“芥子微末,藏三千红尘世界,须弥广大,不容人之一心,诸葛施主,你看得清了吗?”
诸葛青阳正沉浸在与虞老探讨文明活力的思辨的兴味盎然,正望着虞初村的勃勃生机和优美景色而陶醉沉湎,正为着与娇妻长相厮守而得到的无限快活而意犹未尽,也正为着在虞初村里能够过上富足安稳的生活而庆幸。
忽然耳边如轰雷惊震,脑海之中闪过无数的雷霆火爆,万种野兽的张牙舞爪和狠毒眼神窥望,玄冰烈火焚烧冷彻着他的灵魂。
他打个冷战,睁眼观看,天色将暮,山野幽静,麋鹿回洞,飞鸟归巢,微风吹过,清爽无比,对面正是桂林峰。
诸葛青阳筋骨舒畅,气爽神清,唯觉得脑海之中那些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他浑然忘记了那些白骨露野,强盗光天化日之下施行强暴劫掠的戾气,远处还听到几声羊羔的咩咩叫声,山间似乎还生出几股袅袅炊烟。
夕阳西下,一片祥和,天气温和,不凉也不热,晚霞映在天边,大山之间都浸润沐浴在一片金红色,他偶然垂首,看到自己面前如雪的白须,愕然惊神。
“刚才我还是虞初村中精力旺盛的美少年,与娇妻耳鬓厮磨,欢喜无限,奈何此时我已经白发萧萧,鸡皮鹤首的老翁,身处旷野荒郊,一无遮蔽呢?”
他心中无限惆怅,黯然叹息一声,繁华凄凉两厢映照,他如何不生出感慨万千,又怎能愿意相信那只是个梦呢?
他对面坐的,只剩下那个和他交谈的和尚,其他的都走了。
那和尚一团正气,双手合十,微微朝他一笑,道:“我以天心通的佛力,让诸葛前辈再历从前,不知道诸葛施主可看的明白否?你所见所闻,所经所历,所思所想,是否能圆满你从海外归返的心愿呢?”
诸葛青阳暗自思忖,脸上闪过一丝黯然惭愧,忽然道:“敢问大师,这究竟是梦,还是幻?”
那和尚呵呵呵大笑道:“诸葛施主乃是武林中的墨翟之后第一人,身具大智慧,那既非是梦,也非是幻,而是你实实在在的少年经历。“
“我仅仅是以佛家的甚深佛力让这番经历还原本初而已,施主少年之时的确在九嶷山中有所经历,否则佛家幻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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