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停在路边朝破庙走去。破庙就是三大间瓦房,样式有一点点仿古,也不知道哪个脑残的家伙主持修建的。破庙前面是一片杨树林。通往破庙的小路不怎么明显,看起来平常也没什么人来。
庙门开着,走进去有股陈旧发霉的味道。中间有一个方台,方台上有一尊泥菩萨。看起来斑斑驳驳,破烂不堪。泥菩萨前面是一张方桌,也是一样的破旧。方桌前面有个莆团。上面落满灰尘,不知道多久没人跪了。
地面上也是灰尘,有几个新鲜的鞋印。除了我之外,只有另外一个人的。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问题:两周前,刘亚东有没有来过这里?
如果来过,这鞋印应该就是刘亚东的。那他带小男孩儿多多过来,再加上这里有人接应。这屋里就不应该只留下一个人的脚印。
在里面打量了一圈,没发现别的有用的线索。就离开破庙回到破面包上开车继续往前赶。这路从马庄街里通过,没见着什么老桥。向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老桥在这村子的后边。从村东头往北拐,出了村就是土路。走两百米土路才到。
到得那桥边,发现这桥真够老的。上面覆盖的泥土有一片没一片的。有的地方干脆祼露着桥板,桥板与桥板之间的缝隙中间能卡下摩托车的轮子。更有甚者,还有一块桥板缺失了,估计是断掉到了河水里。站桥上从缺失桥板的地方看河水哗啦啦流淌,总担心自己会掉进去。
就这种地方,深更半夜的傻子才会来。短信上安排刘亚东来这儿接小男孩多多,那肯定得有人将多多送到这儿。这会不会是一个人口贩卖团伙?
刚才在马庄街里,忘了打听一下那个叫多多的男孩。从多多身上,也许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现在只好先碰碰运气,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认识多多。我站在桥上四下里一望,看见桥下不远处的河坡上有个老头在放羊。
我走回桥头下了河坡,给那老头递了支烟,帮他点着火说问个事儿大爷。大爷在这我们这儿读平声就是大伯。
老头接了烟,笑眯眯地看着我,很自豪地说:“问路的吧?这方圆十来里我都知道咋着走,你去哪个村?我前些年收破烂,跑遍了远远近近这些村子。”
“哦,您真是见多识广,那我找您就找对人了。”我露出景仰钦佩的眼神说,“我不问路,问个人,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多多的小男孩儿?”
老头正得意儿,听我说找多多,手就哆索了一下,烟掉在了地上。他捡起来吹了吹,吸了两口说:“你问他弄啥?你是他亲戚?我看你是从村里方向过来的,那你去他家啊。多多出事儿了。”
“多多出啥事儿了?”
“出啥事儿了,淹死了。就在这破烂桥上,洋车子轱辘卡在那缝里,人一慌从洋车子上掉了下来,从那缺块板的洞里掉下去了。现在的孩子不会水的多,等大人赶过来就没救了。”
死了?那短信让刘亚东带的是死人?半夜三更的来带一具尸体?我非常震惊,我要接下来这差使,那不是经常和死人打交道了吗?
我觉得这好像不大可能,是不是短信安排刘亚东带多多的事情,发生在多多溺水之前?就问老头儿多多出事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老头说啥时候呢,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吧。我算算,嗯,只多不少。只多不少。
那条短信的时间应该在多多死亡之后。我掏出手机想核对一下短信接收时间。才发现被自己删过了。我暗怪自己手太快了。
我早就觉得,这件事情不寻常。只是不敢相信。这个团伙在贩卖尸体。听说各大医学院的尸体都很紧缺,没想到有人发现了这个财路。我们这小城周边农村很多地方死了人可以埋的。就有人打起了尸体的主意。
可这也不对,为什么不由刘亚东直接把尸体装车送走,反而要送到杨村破庙里去呢?为了防止刘亚东反水?仅仅是为了多一层安全保障?
我忽然想到,还有不对的地方。302房那个骆佳佳,还活得好好的。这事情林雪茹电话里证实过,正和一个叫明亮的家伙闹别扭。骆佳佳也是带走的对像。一时间我心里乱七八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我不说话,老头安慰我说:“你也别太难过,这都是命,不该这孩子成人。天要收,谁也没办法喽。”
我谢过老头儿,转身离开。老头儿叫住我。我以为他还有什么重要事情漏说了。老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你还有烟吗?再给我一支。”
呃。我把剩下半包烟都给了老头儿。然后离开河坡开车前往河洼镇宣楼村。
从宣楼村一直朝东走,就可以回城了。车子开到宣楼村东头,我望了好一阵子也没找到休闲广场。跟人打听了一下,东头一片坑坑洼洼的空地就是所谓文化休闲广场。还没建成,只建了一栋房子在那儿。那房子应该就是短信里提到的新屋了。
我把车子驶下柏油路。下车进去看了看,新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墙壁刷过白了,地面还是土的。新屋和破庙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缺少人气。
但是文化广场紧挨着村子。进出这屋子很容易被进出村子的人发现。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事情很可能超出了我的常识。真的贩卖尸体,傻子才会让人带着死尸往村里凑呢。
我找个路过的阿姨打听刘东强,说我们一起干过活,过来看看。
农村人大部分都出去打工,我这么说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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