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的眼睛往那盆红牡丹上一放,一派自然的说,“不如公主把这盆花送给我吧,反正你刚才也说了这盆花价值不菲,我又难得喜欢,你要是把这盆花送给我,当初我救你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如何?”
尼娜没想到骆心安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但这话她其实已经信了大半,毕竟从骆心安注意到这盆花开始,目光就没有再离开过,看起来当真是非常喜欢,如果能用一盆花来解决问题,当然再好不过,可是……
尼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这里的所有花你都能搬走,但这盆是朋友送的,我不会再把它转给别人。”
我要是不搬走这盆花,再过几日,你那“朋友”就可以如愿以偿的来给你收尸了。
骆心安腹诽了几句,恨不得现在就把真相告诉尼娜,可她留着这盆花还有大用处,若是现在说了,凭尼娜的脾气一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没有确凿的证据,洛婉婷不还是要继续作恶?
压下眼里涌动的情绪,她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丁点端倪,“反正我那四妹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你送一盆新的,到那时这盆花估计也枯死了,这期间你不说,我不说,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刚才殿下你也说了‘千金难买心头好’,你给我再多的金银珠宝也买不来我高兴,我一不高兴就会一直记得你欠我一条命,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没见识也没品德的人,心眼小嘴巴大,公主你总不希望我把这件事记一辈子,传的人尽皆知吧?”
一句话气的尼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跟一盆破花相比,她当然受不了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死死地攥着被子,她猛地一扭头,狠狠地踹了床边的桌子一脚,“拿走拿走!都拿走!”
“不就一盆花么,骆心安我给你,希望你也遵守诺言,管好你这张嘴,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骆心安稳准狠的戳到了她的软肋,如今大功告成,她当然也不会为难还在生病的尼娜,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往她枕头底下塞了一个舒缓安神的荷包之后,抱着那一盆红牡丹离开了阙玉楼。
***
回到敛华宫之后,骆心安手上这盆牡丹花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本来就是一盆极其普通的“洛阳红”,在万紫千红花团锦簇的后宫之中,压根就不起眼,如果一定要在这盆花上找出点什么亮眼之处,那只能是在这个季节很少碰上盛开的这样好的牡丹花。
吃过晚饭之后,骆心安将连翘派去办别的事情,剩下的闲杂人等也都支走,一时间整个大殿里只剩下她和宝珠宝珍三个人。
宝珠和宝珍并没有猜出骆心安的心思,也没察觉到这一晚与平时有什么不同,所以一直都在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只是看到骆心安一直坐在原地,紧皱眉头的盯着那一盆从尼娜手里“坑”来的牡丹花。
之前在阙玉楼她们两个人就弄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会对一盆花如此执着,现在眼看着就要就寝了,骆心安竟然还盯着这花不动地方,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宝珠不禁试探的问道:
“小姐……这花真的有这么好看么?奴婢看您都盯着她好几个时辰了。”
骆心安眼睛还是没动地方,一双墨色的眼睛紧紧地锁在牡丹花上,从根到叶,从刺到花,简直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如果这个时代有显微镜,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拿过来用。
宝珠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骆心安这才一挑眉毛,给了点反应,“不是这花好看,而是这花里面的东西好看。”
这话让宝珠一时更不明白了,她又仔细看了看那盆花,根本就是很普通的品种,当初太子送给小姐那么多五颜六色稀世兰花,也没见小姐看得这么入迷过。
“小姐,花再好看也得休息啊,这会儿也都神了,您也该就寝了。”
骆心安托着下巴没听见,用手指在花瓣上仔细的摩挲,没有看出一丁点异常,她又拿出吸髓玉在整株牡丹上面滑动,羊脂玉上一片洁白,别说是变成黑色,就算是个黑点儿都没看到。
“不应该啊……刚才明明变黑了,我还没老眼昏花到这个地步吧……”
“难道是这玉佩失灵了?不至于吧……又不是家用电器……”
骆心安又嘀咕了几句,手指在吸髓玉上敲了敲,发出叮叮的脆响,一整块玉石就像一块毫无杂质的奶糖,根本看不出一丁点异常的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在阙玉楼就有反应,为什么回来就消失了?”
宝珠看骆心安“如痴如醉”的坐在那里,神神叨叨的嘟哝,就是不搭理自己的问话,一时也没了主意,这别是在喀什公主那里中了什么邪吧?
喀什那种蛮夷之地,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恶毒的法术,一想到这些,宝珠更是坐不住了,刚想上前推醒骆心安,门口帘子一响,宝珍就端着一碗冰糖银耳炖雪梨走了进来。
宝珠给宝珍使了个束手无策的眼神,宝珍也心里发毛,端着甜汤放到骆心安跟前说,“小姐,奴婢给您炖了点甜汤,你先喝点再盯着这花看也不迟啊。”
这冰糖银耳炖雪梨是骆心安的最爱,而且她尤其钟爱靖王府厨子做出来的那个味道,宝珍当初知道要进宫伺候小姐,跟着王府大厨学会了这道甜汤,从此每天晚上无论多困多忙骆心安都会先喝上一碗,可今天她竟然盯花盯的连甜汤都忘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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