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征第一日,倾城夜探中军帐,就被一排全副武装的金甲亲卫晃瞎了眼。这下可好,连南墨璃的面都见不到,还怎么亮出身份保护他。
看来这种办法不成,那就只能出奇制胜。
若是有人谋害皇帝,被抓了个正着,然后就会被带到南墨璃面前…嗯,此法甚好。
出征第五日,倾城在大军过江时凿漏了龙船,把南墨璃和一干心腹亲卫都沉入江里。可倾城没想到一直是旱鸭子的南墨璃水性竟然好得出奇,反倒是倾城因为衣服被船锚缠住直往下沉,要不是有个亲卫顺手拉了倾城一把,倾城连小命都差点儿丢在江里。
出征第七日,南湘军一路势如破竹,攻下北郡城边陲重镇扈州城。是夜,军中狂欢,倾城趁乱敲晕了送饭的太监,在他的晚膳里加了鹤顶红,然后穿上小太监的衣服,轻手轻脚地走进帐中。
哼,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一点儿理由,这鹤顶红就是我孝敬你的。
南墨璃正坐在案前专注地写着什么,闻声头也不抬:“放着吧。”
倾城正要悄然退去,却听见他说:“过来,给朕磨墨!”
这个距离,他只要一抬头,就会发现不妥,倾城只好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替他磨墨。
磨完墨,南墨璃又说:“替朕把箱子里那本黄色封皮的书拿来。”
倾城咬牙切齿地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那本黄书。
南墨璃放下笔,闭上眼睛,有些疲倦地揉着太阳穴:“第三页第七列,念。”
倾城真想在他脑袋上拍个窟窿,然而倾城不得不翻开第三页,数到第七列,模仿着太监的公鸭嗓,念道: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咦?好像有什么不对?
倾城低头看去,只见南墨璃一双狭长的鹰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倾城:“城儿啊,为夫竟不知你有如此爱为夫。朕心甚慰。”
倾城:“…这又是什么套路?”
…不应该质问倾城为什么跟过来?!
南墨璃趁倾城愣神,一把将倾城扯进怀里,用手拈了块栗子糕,软下声音哄倾城:“这是你最爱吃的栗子糕,乖,张嘴。”
倾城怎么敢张嘴啊,一小撮就足以致命的鹤顶红,倾城倒了整整一瓶啊!只要吃下一小口,倾城一定会七窍流血而亡啊!什么?你问倾城为什么不挣扎?因为南墨璃那厮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左手中指刚好掐在倾城的命门穴上,倾城只要一动就小命不保啊!
“城儿,你的神色为何如此惊恐?”南墨璃眉头微蹙,恍然大若:“莫非你在里面下了毒?”
倾城连忙点头,点到一半想到这可是弑君大罪,于是又赶紧摇头。
“为夫就知道你不会待为夫如此心狠。”南墨璃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熟练地掰开倾城的嘴,把一小块栗子糕塞了进去,还体贴地灌了倾城一大口茶。
倾城忍不住大哭起来。
南墨璃一脸惊讶,有些不知所措:“呀,你怎么哭了?是噎着了吗?”
噎你个大头鬼!
所谓人之将死,其行也善。为了避免他以后祸害更多的人,倾城趁着毒性尚未发作,一边哭一边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南墨璃,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
南墨璃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不知道啊!为夫很讨厌吗?为夫明明很讨人喜欢啊!”
倾城气结,片刻后哭得更凶了:“你为什么突然就决定御驾亲征,连一句道别都没有?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我们的孩子!”
“唔”南墨璃伸手抚摸着倾城如锦缎般的头发,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为夫知道你会跟来,城儿怎么会放心为夫以身犯险呢。”
倾城继续控诉:“那你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唔”南墨璃拈起倾城的一撮头发,在指尖绕了两圈:“没关系,这是为夫弄的一次军事演习。主要是想清理一下朝堂,我们来这里不过是旅旅游,谈谈心,为夫早在这里安排好了一切,别担心。”
倾城瞬间哭得更厉害了:“闭嘴!你明知道我现在活不过一炷香…”
咦?一炷香都过了吧毒性为什么还没发作?
“放心,那不是鹤顶红,是朕特意让人做的糖霜,搭配朕的心意食用,是不是特别甜?”南墨璃替倾城擦了擦鼻涕:“这么说,城儿放心和为夫在此度一次蜜月?”
放心个鬼!
倾城腹诽到一半,才蓦然睁大眼睛,什么?糖霜?
这么说倾城又被他算计了?
“可我的鹤顶红…”
“你的鹤顶红是从药铺买的,朕知道。”南墨璃得意地笑道,“扈州城只有一家药铺,早就被朕派人买下了呀。”
倾城:“…”
“倾颜在你身边,城儿你现在又嗜睡,怀着孩子精神自然不如从前,为夫做点儿手脚简直太容易。”南墨璃笑的像偷了腥的猫:
“为夫故意把消息告诉你,因为城儿你现在身子不好隐藏,肯定带的东西不会太多,为夫有这样刺激你,那鹤顶红…是城儿唯一的选择。”
倾城:“南墨璃…再给我三日,我…”
倾城还没说完,南墨璃笑的开心:“好啊。”
他这人真是自信的过分!
从那天起,南墨璃不再和倾城玩躲猫猫的游戏,他光明正大地将倾城放在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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