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闻言眼珠子几欲脱框而出,他没有办法发生蠕动着口型仍然顽强质问着李梵音缘何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同往吃惊的还有范驶,“李梵音,你是否没有听明白主子的话,分明末将手里的这个才是你的生身父亲,你居然……”
“那又如何?”李梵音冷然打断他,“我便要复出自己整个身体?天家对我既没有生恩,又没有养恩,你说呢?”
虽说是反问,但是李梵音却说得无比笃定,一时间他的冷然他的愤恨叫天家心底彻底凉了。
“李梵音,你不要逼我,我是真的会动手!”范驶开始慌乱,没有后盾没有战友,连唯一的主心骨都临阵脱逃了。
李梵音卷起了褶皱的衣袖,做了一个“请随意”的动作,对天家的死活他不但没有担忧更是乐见其成,“天家若是死在你手里,好过往后还要我亲自动手。”
他瞥见了在场人皆面色一变,干脆轻笑了一声,“对,就是此处。刺下去我便先在这里向你道一声谢了。宁王尚且知道要嫁祸给白虎伤人,你却是比白虎更有用。”
这一句将他比作无脑畜生的话明显激怒了范驶,“我真的会刺的!”
“请动手,我认识的范驶何须说这些废话?”李梵音干脆连瞧都不瞧他,余光瞥见一处黑影一闪而过,他心情甚好干脆连背后的暗器银针都收了回去。
“你别逼我,你真的别逼我!”范驶几乎被自己内心的冲动和下意识的遏制逼疯。他分明是想干脆将这一切结束,也就是一刀子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何李梵音越是纵容他动手他越是下不了手,他握着匕首的手都在抖。
范驶不明白他在害怕什么,可是就是这种没有缘由的害怕叫他越发觉得惊悚。
忽而他背后一阵刺痛,冰凉之感贯穿了整个胸口。但是手腕一抖险些抓不住刀柄,可这匕首刃上倒是锋利得很,几乎在瞬间便切开了天家的脖颈,划开的部位好似炸开的猪肉一般血液没有休止地往外冒。
天家下意识得感到一阵热意,他探手却摸到了满手的血液,腥味冲得他头晕目眩,这一刻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带着翳症的眼睛直泛白往后仰着身子倒了下去。
他身后是早已被短剑贯穿了胸口的范驶,前来志愿的士兵赶忙上前接住了天家的身子,两人合力横着将天家赶紧抬到了车辇上。随军来的军医是后头部队,通信兵见状赶忙将人给请来了。
剩下那些柯献留下的卫兵皆被诛杀当场,连那只作威作福的吊睛白虎如今都脑部贯穿着长箭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反观范驶还算得上顽强,即便失血连他虚弱苍白眼前发黑,他都睁着眼睛吊着一口气。
直到一只黑底锦靴重重碾住了他左手的手指,揉了揉好像要把他的手指齐跟揉断一般。
“这位大人,不知道这厮如何处置?”带刀配甲的士兵问道。
李梵音睡下眸子看他,范驶那一张斑驳血迹的面上当真的难看。“没死就带回去。”
范驶忍着胸口的疼痛低声抽气,对着李梵音得意又嚣张地喊道,“李梵音,我知道你舍不得老子。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你也怀念老子和你的那些往事!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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