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猛奴的这句话颇有点石破天惊的意味,其貌不扬汉子的高人气度顿时破坏的干干净净,其貌不扬汉子倒也不在乎什么宗师气度,又没有胭脂副评的女子瞅着,要这不当吃不当喝的气度作甚。
爱副评不喜胭脂的汉子,来到此处的其中一个原由就是与祖猛奴有关,揉了揉肉痛的肩膀,咧嘴笑了起来:“你这小子还是这么没轻没重。”
这个世上有资格称呼祖猛奴小子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去世多年的霸典将军,另一个便是手把手教他用刀的老伍长。
当年他们这一伍隶属于蓟北铁骑的游骑斥堠,常年在幽州与乌桓交界的三不管地带游弋,甚至时常是深入乌桓草原刺探军情。
通过严苛选拔进入蓟北游骑没多久那会儿,学了几招粗浅把式的祖猛奴不忍心放过到嘴的军功,趁着老伍长不注意,一人一马杀向了两名落单的乌桓游骑。
谁知那两人一人是乌桓王庭子弟一人是先锋军千夫长,心血来潮的先行一步,观察战场地形顺便谈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时的祖猛奴不过是入伍没几年的小卒子,只是精通一些游骑刀术,哪里敌得过打小在百夫长千夫长乃至一名万夫长祖宗喂招下,长起来的王庭子弟,当场被那名乌桓王庭子弟一枪洞穿了肩膀,如果不是躲的及时,穿透就该是脑袋了。
在边疆吹了七八年风沙的老伍长,没有猛锐冠世一骑当千的武艺压身,却硬是在死亡率远超一般军伍的边军,并且是边军里人头掉落速度最快,上午还在喝酒下午就有可能躺在地上的游骑斥堠硬挺了七八年,靠的就是风紧扯呼的本事。
那一次老伍长没有像往常一样,扯着马缰立即就跑,而是独自一人驾马冲了过去,结果自然是没有什么某人突然爆发原来是一位隐藏许久的武学高人,有的只是老伍长也被一枪洞穿了肩膀。
至于为什么没死,只能说是因为两人命大,有了过命交情的两人也与众多边疆袍泽一样,相互依托性命多年,直到离开蓟北军营。
刘辩事先已从程昱那里得知这人的身份,没想过这人真的能来,即使有程昱的谋划也没敢多想,人心一途最是叵测。
现在不仅是来了,还来的这么早,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很满意程昱的作为,脸上挂起一丝笑容,言语亲切:“吕良将军这一路奔波劳累的,想必一定辛苦了,朕准备了一些薄酒,希望吕良将军赏光,大驾光临朕的寒舍。”
吕良听到‘朕’字,心境早已达到铁石心肠光景的他,略微出现了一丝恍惚的神色,曾几何时,他和祖猛奴、贺镇远、麹大胆这些草莽出身的粗鄙武夫,年轻时见了燕蓟军的一名小小屯长,那都是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
现如今堂堂皇帝陛下,天下的九五至尊,见了都得给足面子,按照那些酸腐读书人的话说就是礼贤下士。
见了酒就把持不住的祖猛奴,一听说准备了好酒,不等吕良答话,拖着吕良健硕的膀子,快步向那处简陋的茅草屋走去:“二狗你傻在这作甚,难不成这么多年不见,真的练武练傻了?”
“这可是陛下亲自给你准备的好酒,这面子真是大的没边了,以后见了那帮老兄弟足够你吹破大天了。”
刘辩登基称帝了没错,却也只是空有名头徒有虚表的皇帝罢了,朝堂以及天下的各个州郡,实际上是由门生故吏遍及天下的汝南袁氏广陵陈氏等等,这些顶尖世家望族组成的利益党羽所掌控。
好在按照程昱的阳谋,早就把自身从那座蝇营狗苟乌烟瘴气的朝堂摘了出去,不然想要肃清朝野整饬朝纲,起码需要至少二十年的勤政苦功。
毕竟这些世家望族对于天下的渗透实在是过于根深蒂固了,上至三公的轮换,下到多到数不过来的亭长,全都由这些世家望族决定。
所以郭嘉当初的《察纳十九言》才会带来那么大的震动,这相当于得罪了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一群人,还能活到今天,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现在朝堂的局势确实不利于刘辩,或者说不利于皇帝,但这正是他所需要的,这座愚公都移不开的大山以后同样会掣肘曹操刘备孙权三人。
包括织席贩履的刘备在内,这三位未来站在风口浪尖的枭雄,全都是世家望族的一员,难不成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学着自己这样肃清朝堂?
吃了一颗定心丸的刘辩,带着一大票武将呼啦啦的走进了茅草屋,不怎么大的茅草屋瞬间挤得满满当当,端起一碗黄酷酒:“朕敬吕将军一碗。”
这要是换成天下十大高手,指不定会说上一句不善饮酒,沽名钓誉一番,皇帝老子敬的酒老子都不喝,这要是传到江湖上名声绝对大震,直追武帝童渊。
但吕良曾经在大汉边军待了许多年,属于军旅一员,更是镇守国门的边塞武将,哪能不油然而生一股子激动,若不是在稷下学宫熏陶出了一些君子坦荡荡,自身又是当今天下军方有数的武道大宗师,不知道会激动成什么样子。
吕良端起这碗重达千钧的黄酷酒,脸色阴晴不定,更是举杯不定。
‘砰’的一声,祖猛奴猛地锤在吕良肩膀上,骂骂咧咧道:“二狗,几年不见你咋地变的这么不爽利了,不喝拿过来给我。”
吕良回头看了生死与共多年的袍泽,心底叹息一声,有些心声实在是无法吐露给自己的好兄弟,荀攸先生曾经找过自己,诉说当今天下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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