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屈打成招,上面又没人,以后根本不可能翻供。他当官这些年,并没有去构建关系,寻找靠山。省里没人,部里更没人,按照常理,上面没人照应想翻案是极难的。他咬紧牙关,再也不说话。他们问什么,他就是一个字不说。就算是打是骂,他也是以沉默相对。
让他的命运出现转机的,是陶洁茹。
她做记者的,工作忙,全国各地的跑,虽偶尔会在脑海里跳出春水来,但自从北京分手后,一直没有联系。她知道,有些事是靠缘分的,比如与春水的相遇。她越来越确信,春水是个特别的男人,让人难以忘怀。拥有过他以后,他之前的男人,他之后的男人,都不值一提了。
前不久,她来到省城,做一个公安战线的英雄模范专访。这只是一名片警,做的事也很普通,帮助老百姓排忧解难,一做就做了一辈子,成为了英雄,让人佩服。她坐在他的身边,听他讲家常里短的,就如听一位老人说故事。她忽然明白了,英雄可以很普通,只要心是赤诚的。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宣传与炫耀的。言谈间,她就说起了本省的另一位英雄人物,他说他认识。
她说的这位英雄就是春水。
他唏嘘不已,说曾经的英雄,已经沦为囚犯。人呀,爬得快,跌得也快。还是平平常常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好。
她以为他搞错了,怎么可能?春水一不贪二不黑,怎么会成为囚犯呢?
他问她说的春水是不是艾城的公安局长。她点头称是。他说没错,春水被抓了。
她惊诧万分。没想到分开后竟发生了这等大事。
她迫不及待地拔了春水的号码,已经打不通了。她找到了艾城的熟人,证实了这个消息。
她坐不住了。当初的英雄是她一手宣传的,他的沦落怎让她心安?
做记者的路子广。她找到公安厅的某某领导,想了解春水究竟为何事而被抓的。得到的回答是厅里的领导也不清楚,具体由市纪委一手操办。
看来是市里有人想整春水。
现在的问题是春水所为何事才双规的。如果他犯罪的证据确凿,她也无能为力。但凭记者的敏感与对春水的了解,她相信,春水的落难是一场阴谋。
她二话没说,直接杀到市纪委,想找有关领导了解情况,可得到的却是闭门羹。听说她是记者,更是避之不及,一句无可奉告让她离开。
他们好像有着某种默契,关于春水的事,不许公开,不许谈论。
她不死心,想找市长、书记了解情况。可她纵然是中央级新闻媒体的记者,这时候都失去了作用,没有人搭理她。
她对春水案件出乎寻常的关心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她被人盯梢了。
要不是她久经考验,肯定会惊慌失措的。走在街上,发现后面有两个男人紧紧跟着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想甩掉他们,可凭她怎么努力,他们像鬼魂一样,根本甩不掉。遇到高手了。被人盯梢的事她不是第一次遇到,可无法甩掉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她大学念的是警校,受过专业训练,毕业后才做了记者,对盯梢反盯梢很有一套。他们看上去不但受过专业训练,而且经验丰富,不像是散兵游勇,肯定是正规军。但究竟是什么来头,她说不准。他们对她是何用意,她也吃不准。
她回到宾馆的房间里,发现自己的行李已经被人搜查过了。她叫来饭店的服务员,问这是怎么回事。她们也说不上来,只说可以报案,问她丢什么东西没有。她检查了一下,东西一件不少。
她睡到半夜,发现有人敲门,她走到门边,想通过猫眼往外看,可门没有安装猫眼。她不敢开门,安静地等待着,看有什么事发生。可一会功夫以后,敲门声就停止了。她打电话给客服,说怎么回事呀,半夜里有人来敲门,还让人睡觉吗。客服连声道歉,说可能有人走错门了,他们会去调查的。可一会功夫以后,敲门声又开始了,有节奏地敲着,不紧不慢。她心头火起,管它三七二十一,下了床猛地拉开了门。可门外一个人影也没有,走廊上空空荡荡的。她探出头,左右搜寻了一遍,还是不见人影。难道是听错了?这是幻觉?她怀疑着,继续回来睡。可哪里能睡着,神经是绷着的。想起白天被人盯梢,晚上无端地受骚扰,肯定是有人想赶她走。
等她睡意上来了,敲门声又开始了。她打电话给客服,等来的还是一样的回答,说是可能有人走错门了。她发火的劲都没有,挂了电话,睡在床上,等敲门声过去。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
第二天醒来,头重脚轻的。她知道,在这里呆不去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既然人家不欢迎,那就走呗。
不过,这些事告诉她,春水一定蒙受着某种冤屈。
她是记者,写报道编新闻是她的拿手好戏。当初,春水就是在她的生花妙笔下红极一时的。
她开始撰写春水命运的稿件---《英雄泪》。
她在文章里写道,昔日的英雄,为了保一方安危,不惜牺牲自己,三十好几了,没有时间谈恋爱,无暇顾及自己的婚姻。用他的满腔热血,保证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可英雄却没有受到应得的尊重与待遇,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他手中掌握着公权力,最终却不能保护自己。他失踪了,他的家人在找他,他的朋友在找他,据内部人士说,他是被抓了,双规了。是的,他是一位公民,应当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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