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收拾好了,她削了个苹果递给春水。他没有吃水果的习惯,小时候穷买不起水果。现在多的是,却没空吃它。
“要不要把孩子送到省里的学校去念书?”春水突然说。
“为什么呀?在这里念得好好的,我们学校教学质量还可以,我在学校里可以照顾着,选最好的老师选最好的班,到了省里,恐怕还没这么好的条件呢。”嫂子反驳他。
“不是因为学校,是因为城市。”
嫂子明白了。这里的空气,这里的环境,每况愈下,经常听到谁谁得癌症谁谁得怪病。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难免会受影响。逃避是一种办法。现如今,许多高官富豪把老婆孩子送到国外,如澳大利亚、新西兰等环境优美的国家。
“谁去照顾他呢?”嫂子问。
“你呀。”
“我不工作了?”
“不是的,你可以调动省里去。”按春水现在的能力,调动不成问题。
“这不太好吧?”嫂子不想受他的恩惠。
“有什么好不好的,为了孩子嘛,就这样定了。”春水当了一把手后,做事干脆了很多,甚至变得武断了。
“这是大事,不要草率,等计划周全再说。”嫂子心里是不愿意的。
她补充道:“逃避不是办法。我们能走,其它人呢?最好的方法就是留下来,把该赶走的赶走。”
春水身体乏得很,不再说话。
过了段时间,嫂子就会给他量体温。他确实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
不过药物很快发生了作用,体温降了下来。烧退了,春水感觉新鲜多了。他一直惦记着案子。
嫂子说,工作悠着点。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得懂得劳逸结合。
春水感激地望着她。
他给她说起了案情。他知道这违反了纪律,可与嫂子的对话商谈比局里一帮干饭的家伙有效果多了。嫂子总能给他好建议。
嫂子听了,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她知道,春水现在面对的,不光光是几个盗窃犯,而是一个强大的利益集团。这里面水很深呀,弄不好,连命都要丢的。
在很早的时候,那时她还是局长夫人,就听说陈来老板手段的厉害。他对人软硬兼施,明的暗的都来,在这个艾城,没有人能与他抗衡。就算是市委书记市长,都是给他提鞋的。曾经有个环保局的副局长,坚持原则,不为金钱美色所动,强烈要求他停止办厂。当然,这种要求县委县政府就不会答应,他们的措施就是让这个副局长停职检查,接着就是撤职。但此人还是有骨气的,就算是做一名平头百姓,他也不断向上面反映问题。一次在公共场合遇到了陈来老板,他慷慨激昂理直气壮地指着陈来老板说他是艾城的灾难。这下陈来老板不答应了,既然县委县政府管不了他,那只有他出手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狠招。这个昔日的副局长,重点大学的毕业生,环保斗士,在一场不明不白的车祸中,消失了。有个卡车司机疲劳驾驶,“意外”地撞死了他。卡车司机被判了刑,过了一年就出来了。人们都知道,他的死与陈来老板有关,但猜测是猜测,没有证据。
她对春水说:“你要小心点,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出门在外注意四周,多留神,特别要留心身后。”
这些春水都知道,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效果自是不同。
春水说:“我想让你,还有孩子,去市里念书工作,有这方面的考虑。”
原来如此。嫂子叹了口气。
她说:“现在我们还没有结婚,不算什么家属,没有关系的。”
“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有几个人知道?”春水问。
“应当不多。”她不敢肯定。
“既然如此,我们就把婚期再推推。”
“推到什么时候?”
“陈来老板离开艾城,化工厂倒闭的那一天。”
“如果他不离开,你就不结婚了?”
“是的。”春水很坚决。
“这敢情好。你没家没口的,斗争起来顾虑会少些。”嫂子体贴地说道。
很久没有这么聊天了。修道的人说,小病有利于修行;感情何尝不是如此呢?病了,就会停下匆忙的脚步,审视起身边的亲人朋友,会感觉亲人情人的温暖。
嫂子说:“我去买点菜吧,你需要吃点清淡的。”
虽然春水一再说不必麻烦了,她还是走了。春水走到窗口,看着她丰韵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她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下午到了单位,春水已经恢复如初了。本来今天县里有个会,因为生病,余成把他推掉了。春水最怕开会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台上的讲的全是假话套话,毫无新意却照讲不误。
他特别想见到丽梅。
联系她不难。她现在已荣升校长了。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她离婚后,不但当上了正校长,独挡一面,而且成为了“三八”红旗手,省级的,成为全县妇女的一面旗帜。听说正在申报国家级的。瞧这势头,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春水知道她是个能干的女人,但不知道她有这么能干。国家级的“三八”红旗手,不要说在县里,就全省来说,也是屈指可数的。
她一定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业绩。
她的业绩出在小学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上。那些年,各地小学都兴起了一股“奥林匹克”风,抽调最好的老师,选择最好的学生,进行辅导,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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