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夏莲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春水的消息了。
有时他会打电话来,问她家里的情况,问起孩子的成长。但话不能说长,只能匆匆地说上几句。他知道,他与她之间,还横着一个人——钟洪。虽然他极力回避着他,不想提起他,但钟洪令他不敢放肆。这里面有道德的因素,也有畏惧的成分。钟洪已经让他吃尽了苦头。
畏惧归畏惧,但春水绝不会退缩。什么是道德?他经常对自己说,嫂子嫁给钟洪就是不道德的。当初,钟洪用不正当的手段,巧取豪夺,得到了她,成为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婚后也毫无幸福可言,不但尊重她,还打她骂她,不但不道德,还是违法行为。对了,这叫家庭暴力。
他想,如果能把嫂子从这婚姻中解脱出来,不但不是不道德的,而且是高尚的行为。
嫂子说过,一男一女在一起,如果能让彼此变得更好,能让对方变得愉悦,这就是道德的行为。
所以,他渐渐地变得能理气直壮地想嫂子了,与她聊天时也变得温柔与关切。
爱,是需要学习的。爱嫂子,更是如此。
嫂子何尝不是如此呢?她有时心里空落落,空得厉害,整个人失去了心神,恍恍惚惚的。女人要有男人,才有完整的世界。她觉得只剩下空壳的婚姻像一个面具。钟洪与她之间越来越冷淡了,他很少回家,她知道他在外头有女人。她不想过问这事,也不想知道外头的女人是谁。他不在家,对她反而是个解脱。她在众人面前笑,安顿好孩子睡去,躺在床上,心里不是滋味,不断地回想过去,想对与错,越想越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第二天上班,同事们都问她,最近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她只能苦笑。
她把春水推到了爱君的面前,为了他的前程。但官场如战场,充满了风险。市长千金,有权有貌,对他来说是个诱惑。他不再是那个朴实纯真的回乡务工青年,已成了一个令人羡慕的烟草专卖局的职工,听说他还立了功,去了不久,就给人留下了好印象。一直觉得他是有实力有才干的,这一点,她没看错。
嫂子三十六了。三十六对女人来说,是个坎。跨过了这个坎,意味着青春的逝去,容颜的衰老。真快呀,她经常这样感叹。想起来,十八岁那年的事还在目前,她刚从幼师毕业,懵懵懂懂地走上工作岗位,对生活、对未来充满了期待。那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没想到,现在都快凋谢了。
她平淡地过着,风平浪静地过了十年,她从一个少女变成了少妇,把生活的憧憬过没了,把生命的激情过淡了。她只想真真切切地生活,不想戴着面具。
在她的意识里,一直觉得春水的出现,冥冥之中,有必然的结果。每件事都含有因果的,它可能是某种事情的因,也可能是某种事情的果。春水在她生命中的出现,也许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是她前世种下的因,导致了这个果。
她是讲缘分的。当缘到的时候,春水来了,他(她)们有了一场偶然的邂逅与不经意的相遇,也有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激情碰撞。她经常回味这样的日子,生命的沉醉、纵情的狂欢、人生的至乐,都在这场相遇中,上演着。生命因为他的出现,才有了质地。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这场相遇,相反,她很庆幸曾经有过他。
拥有他,与他结婚,这是她不敢奢想的美梦。现实是残酷的,这是她经常对人提及的一句话。
这段时间,她醒得很早。五点多,天才蒙蒙亮,四周静悄悄的,她头脑十分清醒,毫无睡意,身体热乎乎的,有些发烫。俗话说:“一辈子光棍好当,半辈光棍难当。”男女之情,一旦得了趣,让人念念不忘的。就算你心里不想,身体也会抗议,因为身体有记忆,会形成生物钟,到点了,如果你没有满足它,它就会让你不安宁。虽然她白天让自己忙碌,忙工作,忙孩子,忙家务,没有一刻清闲,但经过一夜的休整,身体的想念又逃出了牢笼,肆无忌惮了。
她想起了柳美,一个美丽的同事。那年和她一起出差,住在一屋,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上,睡不着了,一个人关在卫生间,不知做些什么。柳美有个高大的老公,对夫妻之事却没有热情,害得这么一个大美女,白白地燃烧青春。听说,后来柳美找了个情人,心情就舒畅了。没想到,这事竟轮到自己身上了。
她紧紧地抱着被子,想着往日的种种美好,身体如一巨大的黑洞,吞噬了她。
她哭了,无声地哭着,任眼泪湿了被子。
她想,该找个男人,条件差不多,看着顺眼,结婚算了,趁着现在还有些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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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生活光怪陆离。夜晚,璀璨的灯光更为绚丽,能去消遣的地方更为丰富多样。在春水的记忆里,镇上只有一家电影院,且不能正常营业,经常放一些sān_jí片吸引观众。人们已经不去电影院看电影了,家里有影碟机,有大屏幕彩电,何必需要花钱去电影院呢?小地方人都精打细算过日子。市里就不同了,电影院好几家,气派豪华,连续不断地放映国内外的大片,与全国同步,且观众不少,生意红火。在周末,爱君会拉着春水一块出去,吃些夜宵,然后去影院看场电影。影院内有包厢,沙发厚实舒服,坐着躺着都可以。春水这才知道电影是这样看的,巨大的屏幕,逼真的音响,安静的氛围,如身临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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