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市六次文代会在市府大楼会议中心202会议室召开。本来没我什么事,但刘局作为市文联的兼职副主席在会上有一个讲话,讲话稿是我给他写的,因为刘局在会上可能还要有所发挥,我负责记录整理,因此我被刘局叫上也全程参加了这次会议。
这次会议来了几百名与会人员,把行政大楼会议中心202大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会议有一套既定的繁琐程序,与会的人都发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这些我都不是很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见到了市内外一些文化艺术界的名人,比如中国作协副主席、省文联主席某某,这位名人传世的作品可能没有,但位子、票子以及名声之类的都有了。这次文代会市里有一位很有名的作家没有来,听说正躲在北京创作另一部电视剧。原来寂寂无名,因为写了一部谍战剧在央视黄金时段播出就一步登天,在电视剧创作这块算个角儿了,据说现在写一集电视剧稿酬要在万元以上,这样的文代会他当然无暇顾及了。
缺少这样的腕儿,这次文代会就显得有点尴尬或者说乏味。但让我感到更乏味的是会议的内容。各级领导的讲话都是枯燥乏味的套话,文联孙主席的报告也没有太多的新意,只是说到c市这几年的文学艺术创作成就还是令人鼓舞的,成果不少,说明这个地方确是人文荟萃之地,但真正走向全国的又是极少数,表明这里的文化还缺少一种大气象。在文联专门为此次会议制作的成果展里,我看到的也的确是一些二流三流的艺术作品。孙主席虽然当了好几年的文联主席,但声誉口碑都不好,不少人都说他是一个庸才,一个投机分子,对市文联的发展没有做出什么贡献,估计这次文代会要换下去了。
但第二天上午的选举,却让我大跌眼镜。选举的程序很是正儿八经,但我却看出其中的荒诞来。我发现大家仿佛很在乎这种程序,都在集体做着一件相当滑稽的事情。候选人是40个,当选的人也是40个,最后经过了冗长的投票程序之后,这40个人都毫无悬念地当选了。除了上届孙主席得了有点尴尬的低票引起一阵骚动之外,其他的程序都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一律鼓掌通过了。
我觉得这样的选举真是滑稽透顶,荒唐透顶,既然都定好了,为什么还这么费神劳力地来搞什么选举呢?中国人民主意识之淡薄在这种程序化极浓的选举中暴露无遗,这种集体无意识,这种沉默的大多数,让真实的声音、真实的意愿彻底消失了。
那位倒霉的孙主席虽然满脸尴尬地坐在主席台上,但他有惊无险,下届主席还是他当,虽然几乎没有人赞成,但市里领导要他当,哪怕他得票再低都没有关系。
“赞成的请举手,好,放下。反对的,请举手,没有。弃权的请举手,没有。好,鼓掌通过!”哗——,又是一片掌声……这种声音一上午我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回,虽然是针对不同的候选人,但奇怪的是竟然像复制下来似的。人们似乎就知道赞成、同意,而很少会去反对什么,虽然我们对不少候选人都一无所知。
我在一片哗哗的掌声中陷入了沉思,文代会尚是一种没有实质内涵的会议,谁当选其实也没有多大的花头,但想想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换届会议上,在领导人的变更上人民群众到底有多少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这是一种可怕的怪圈,当一种畸形的东西变成了一种程序之后,所有的独立思考都不存在了,大家只是运作这种程序的机器,完成程序本身似乎成了唯一的目的。人们啊,何时你们才会挺身而出为自己那神圣的一票做主呢?何时你们才会不做程序的木偶,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呢?
掌声还在热烈地一阵阵地响着,我抱住了头,感到置身于一个很荒诞的世界,而这个荒诞的世界我正在参与其中,目的可能将它弄得更加荒诞不经。
“人的一生可能都要活在一个又一个程序之中。”我头脑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不禁苦笑了一下。
人在某个地方呆的时间一长,如果缺少新鲜的刺激,像一个输入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就会产生神经性麻木。我觉得所谓机关里的生活无非这样,早上来了,有时好像很忙似的,但内在并没有多少紧迫感,有时办公室里来的人比较多,一上午的时间也就在乱糟糟中度过了。
十一点半光景的时候,我会和几个相熟的小伙伴一同去行政中心的餐厅吃饭。跟我差不多时间进入文化局,分在组宣处的小戴一般会发提前发一个短信给我,照例是“吃饭了”三个字,时间一长,我要是没收到这三个字的短信倒有点想不起吃饭这档子的事了。
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午休的还有市人大法制办公室的小莫,办公地点都在一层楼上,挨得很近,公务员初入培训班认识之后,我跟小戴、小莫就天天就混在一起了。小莫是华东师大研究生毕业,现在老婆还在上海一家公司上班,安排了半年也没有个结果,而当初他们单位里是明确答应他把老婆调过来的。搞得他很郁闷,说再不行,他就回上海了,c市不守信用的做法和某些人的冷漠令他很寒心,现在有点后悔当初一时冲动离开上海到c市来了。这点上,我也很有同感,文化局引进我的时候也是答应过把我女朋友从老家调过来的,但现在却不见什么动静了,这个问题我暂时不愿意去多想了。
我们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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