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响起叽喳的鸟叫声,远处突突突的拖拉机声音,睡在破桌上的小木被惊醒,猛地一起,浑身发疼,他下意识地奔出这个大院,定睛看时,却是一处废弃的施工监理单位,只是懵头懵脑被关进去的时候显得恐怖而已,白天看来,关自己的地方是实验室,瓶瓶罐罐加破桌凳尚在,像号子里的地方,是原来的存储仓库,估计还没有完全废弃,被那些人借用了。
此时已经是晨曦方露,周遭的空气带着潮意,身处这样的荒郊野外可让他有点害怕,他奔出了大院,大喊了秃蛋几声,却听到一声唿哨,不远处的草丛后冒着缕缕清烟,他匆忙奔过去,一嗅,一股子粮食的香味,立时让他感觉到腹中饥饿,那堆小火上,烤着几只玉米棒子。
顾不上发烫,他拽了一个,啃了一口,甜香的味道让他食欲大开,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的美味似的,他啃着嫩黄、焦黄、流着汁液的玉米,很快啃完一支,又拿起一支时,却发现秃蛋正病恹恹地看着他,一下子让他想起,昨晚被打的伤情。
“没事,我扛得住……吃吧,这儿还有。”张狂笑着道,又架起了一根玉米棒子,估计是近处地里偷来的,小木掰了一半,两人吃着,小木不时地看秃蛋,秃蛋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说着:“院子里留下陷阱了,3g信号连着摄像,应该工作十几个小时没问题……去潼关的路上,很可能还要有他们的人,这个时候要是呼叫后援,那就正好掉坑里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比谍中谍还狡诈。”小木道,都有点力不从心了。
“警察有天网来鉴别好坏人,他们也有他们的方式,信息无法对等的时候,会有一千种不同样的鉴别方式。”张狂道,走黑路的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方式去鉴别陌生人,他们的警觉,远比警察的直觉还要灵敏。
小木半晌没吱声,张狂问着:“你怕了?”
“我能不怕么?我告诉你啊,我不干了,一会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小木愤然道着,衣食无忧的,那受过这等罪,这可真打啊,打得他全身疼啊,他严重怀疑,要像秃蛋这样挨上一顿,还能不能站起来。
秃蛋没有说话,默默地伸着手,小木知道他要那部手机,掏出来拍到他手上道着:“吓死人了……你别劝我啊,我不干了,我铁了心不干了,我图什么啊我,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好好的,非当这个内奸,亏是那几个货演技拙劣,否则看出苗头来,我得变成个生活不能自理啊。”
想起来有点后怕,说起来有点心惊,小木看样子真是铁了心了。
“手机肯定不能用,委曲你了,得自己想办法到市区。”张狂道。
“别可怜兮兮的样,各走各的。”小木道。
张狂掏着口袋,没二话,剩下的钱拍到了小木手里,用一种歉意的目光看着他,小木瞠然问:“什么意思?”
“你走吧。”张狂道。
“我真走了。”小木作势要走。
“走吧,这个团伙有点超乎我的想像了,我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走吧,家里的事我交待,就说你半路吓跑了,反正也把你怎么着不了。”张狂黯然道。
小木插玉米的棍子吧唧一扔,怒了:“少说风凉话,我他妈真走了……你看你那怂样,被人打成那样子都不吭声,还特妈警察呢。”
“我就打倒几个喽罗又能怎么样?该怎么做,该做什么,你无权评价。”张狂眼皮不抬地刺激道,在看到小木犹豫不定的表情时,他突然狠狠喝了声:“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小木吓得拔腿就跑,直跑出好远,直蹲在玉米地后喘着气,使劲下着决心,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离开危险,要回到安全和舒服的滨海,再也不要见到这群坑货。
想了很久,他又颓然而坐,似乎无法说服自己半途而废,似乎无法扔下那一身伤还那么恶狠狠的秃蛋、似乎无法咽下这口恶气,想到这儿他就抚抚自己身上还在疼的地方,那股子郁闷却是无法用逃避来消除的。
手里,还攒着几张脏兮兮的钱,这是两人仅有的,他似乎有点羞愧于自己毫不客气地都攒到手里。
“嗨,怎么还没滚啊。”
张狂过来了,站在他身前不远处,小木气得一下子起来了,愤然道着:“管得着吗?老子又不想走了,你让我滚,我就滚啊。”
“是啊,被娘们摆了一道,被人揍了一顿,这口气咽不下去啊。”张狂嗤笑他道。
“好像有人被人挨得狠啊?”小木反讽道。
“这是我挨得比较轻的一回……吃吧,吃饱了好上路。”张狂又递过来一根玉米棒子,小木不客气地使着啃着,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背后,他背后是血淋淋的,不过脊梁依然坚挺,步履依然从容,那股子悍勇让小木不由地折服。
不过嘴上可不饶人,小木边吃边道着:“秃蛋,别硬撑着啊,都被人当牲口打成这样了。”
“没事,扛得住,等老子扛过去,就怕他们扛不住。”张狂恶狠狠地道,小木随口问着:“哎我说,你平时屁都不放一个,他们为什么对你那么狠?”
“探你的来路啊,我是个脱逃人员身份,扛死了一声不吭才是我的风格,这也是他们甄别陌生人的方式,扛不住打,三句就露底的,管你好坏人,肯定一概不用。”张狂道。
“那不对啊,你都扛住了,怎么没选拔上你啊?”小木问。
“没那么快,一般团伙收你,都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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