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诗甜被医生推开,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手把检测结果撕了个粉碎,她转过头去,眼睛里净是疯狂和愤怒,气急败坏的对着唐宝喊道:“就是你,就是你做了手脚对不对?你们一家人都不要脸,你爸爸偷别人的东西,你还想偷我的妈妈,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唐宝整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结果弄蒙了,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回过头去,她望着明世勋,嘴角动了动,一句话都说出来,她居然,是纪悠然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呢?
之前哪怕唐家拖了她那么多次的后腿,哪怕薛盈对她的出身鄙夷又厌恶,哪怕自己也常常为生在唐家而郁闷,可是到底和明家的关系是有调和的余地。
然而现在呢?
她是纪悠然的女儿,是薛盈最恨的,纪悠然的女儿,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恨,薛盈又怎么会接受她?眼看着双方的关系都已经缓和,现在……
明世勋可以带着自己出去住,可以为了她和薛盈起冲突,但是有一点谁也改变不了,薛盈是他的妈妈,被纪悠然烧死的女孩,是他的亲妹妹。
身形忍不住踉跄起来,唐宝只觉得两腿发软,眼前瞬间黑了一下,向后一倒,就倒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回过头去,唐宝就看到明世勋把她揽在怀里,低着头关切的看着她,他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担忧、焦虑以及关心,伸出手把她扶到一边的沙发上,明世勋揉着她的头发,在她耳朵边轻轻的说:“不怕,不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没有怪她。
意识到这一点,唐宝心头一酸,一股又感激又委屈的情绪在心头涌起,默念着自己要坚强,她抬起头,水亮的眸子直视着一旁神情恍惚的唐治国,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却无比坚定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唐治国。”
是的,她没有叫爸爸,因为活了二十多年,唐宝才发现,唐治国原来跟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那个陪她长大,教她做人,长大后险些把她卖了还债,一次次的为了梁彩云和唐心珊对着她伸手要钱的,居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多么讽刺。
纪悠然缓过一口气,泪眼模糊的也转过脸:“你说,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人都看着唐治国,就连刚才歇斯底里的丁诗甜,此刻都红肿着一双眼睛看着唐治国。
唐治国抬起眼,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嘴唇干裂,两鬓的白发微微颤动,似乎在几个小时里,他又苍老了许多,舔了舔嘴唇,他神色颓然的开口:“是,唐宝是你的女儿,丁……丁诗甜,是我的女儿。”
“你胡说!”丁诗甜大喊一声,就要扑上去踢打唐治国,却被丁默一把拉住。
唐治国的眼中泪水滚动,看着丁诗甜疯狂的样子,百感交集:“小甜,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有先天xing心脏病,要做手术,一个手术需要十多万元,我和你妈妈,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可是如果不及时治疗,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我们找了很多亲戚借钱,能借的我们都借遍了,可是别说手术费用,就是平时的治疗费用,我们也快掏不起了,你小时候,特别可爱,脸圆圆的,小小的,我们怎么能忍心看着你去死?和你妈妈一起生孩子的,有一个产妇,家里特别有钱,恰好,她的孩子和你还是一天出生的,而且,都是女孩……”
听到这里,唐宝已经猜出了大概,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空落落的:“所以,为了让她有钱治病,你就换掉了那个有钱产妇的孩子?”
唐治国彻底崩溃了,这个秘密在他心里藏了二十多年,让他一个老实人每天如坐针毡,承受着良心的谴责,此刻终于***,却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他双手捂住脸,不敢去看任何人,艰难的点了点头。
当初他换掉孩子,因为太过心虚和匆忙,所以没来得及把孩子脖子上的项链换过去,就逃也似的抱着唐宝走了。
他告诉自己,自己不是为了贪图荣华富贵才调包的,而只是想给自己的女儿一条活路,以后自己一定会对唐宝好,对她视若己出,好好的补偿她,虽然没有大富大贵给她,也要让她快快乐乐的长大。
可是,最后他没能做到。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唐治国的指缝里流出来,他哽咽着说:“唐宝,对不起,我们唐家对不起你……”
唐宝颓然的倒在明世勋怀里,一动不动的,听着这迟来的道歉。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唐家人给她带来的伤害吗?一句对不起,能够弥补她从小就没有妈妈,长大后连父亲的爱也失去了的命运吗?
纪悠然猛地走过来,把唐宝抱进怀里,泣不成声:“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孩子,离开我那么久……如果……如果不是今天,我一直都不会知道……是妈妈不好……”
唐宝抬起眼睛,看着纪悠然温柔美丽的脸,心中某处柔软的角落被触动,她想,自己终于有妈妈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明世勋忙着拍打唐宝的后背,却没注意到,薛盈阴沉而冷冽的视线。
丁诗甜整个已经呆住了,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断的摇着头,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回到原来的样子,她还是丁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唐宝还是低贱的贫民女,自己和这个苍老而卑劣的男人,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唐治国缓缓回头,看着丁诗甜:“丁……诗甜,是爸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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