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一惊,急忙去搀扶聂秀兰,女人却冷冷避开胳膊,面色越发不好看。
“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秀兰,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
“不是我们,是你和我。”聂秀兰凝视徐辉,这个曾经她想要托付一生的男人,当初两个人都没钱,徐辉每天借酒消愁,两人连房租都付不出,她为了对方想办法接些后期剪辑的项目,没日没夜的熬,甚至连身体都熬坏了。本以为苦尽甘来,终于能过上幸福日子,等来的却是一纸离婚协议,“这部电影恐怕足够你拿下票房冠军,徐辉,你到底还想什么样?”
徐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秀兰,我知道你还爱我,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出轨,我也不会再被那些野花迷了眼,真的,如果再出轨,我——我宁可被雷劈。”
“被雷劈?雷公很忙,我不指望他能管的上我们这些凡人,我也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徐辉,你今天拦不住我。”
女人咬着牙,将膝盖上明显的玻璃碴子挑出来,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手提箱滚轮的声音缓缓滑过,分外沉闷,膝盖上的血珠缓缓落在地上,一滴一滴,一直到门口。
“秀兰!”徐辉气得又拿起桌上的另一只杯子,狠狠砸了下去,玻璃飞溅,但这次聂秀兰却头也不回。
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这么多年,徐辉给了她什么?报纸上的花边新闻每一次都被她剪下来,已经有了厚厚一叠,就算卖废纸恐怕都能卖点钱,她想质问,徐辉给她的永远只是不耐烦的后背,和呼呼大睡的鼾声。
她仁至义尽,不想和这个男人再纠缠下去,曾经是她眼瞎,此后,她要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朗朗晴天。
“秀兰,我求你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会这么绝情的,你这么爱我,你再信我一次吧。”眼看着聂秀兰走到门口,徐辉想了又想,向前猛地抱住聂秀兰的腰,想要唤起对方的美好记忆,“我也是真的舍不得你,我的确做错了,我就是个畜生,但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你的腿上还有伤,不管怎么样今天也不方便离开,你就再留一晚,等明天再走好不好。”
聂秀兰笑了,那笑容满是薄凉,仿佛听到什么极其可笑的话,“再留一晚?我知道这个别墅是你以前金屋藏娇的地方,我可不想打扰你和你小美人的回忆,也不想惹得一身骚,徐辉,我现在已经人老珠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求你放过我吧,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女人想要拉开徐辉的手,但男人却死命抱住,无论如何也不让,他知道妻子的刚烈,今天如果让对方走了,以后恐怕两个人再也没有交集了。
“我只有你了,难道你忍心在这个关头离开我吗?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的确,我承认,我的确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但这个圈子中又有几个人能出淤泥而不染,大家都是这样!”
聂秀兰越听越觉得心凉透了,“别说那么多废话,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走,不是因为多爱我,是你害怕我把那些事都说出去。”
徐辉猛地一激灵,放了手,“你……你会说出去吗?”
果然比起自己,他爱的是名利,聂秀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又像认清,“放心吧,我什么也不会说,你依旧是你的百亿导演,《风尘》还是你的作品,毕竟拍摄的时候别人也以为我只是你的妻子,所以指手画脚也想不到别处去,徐辉,你大可放心。”
“我——”
被说中心思的徐辉又是羞愧又是尴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被聂秀兰盯着的地方都是像是长了刺,让他坐立难安。
“当初的《花瓶》是我们的定情作,也是我送你的礼物,从此你徐大导演一帆风顺,身边美女环绕,既然做人要有始有终,这次的《风尘》也是我们的分手礼物,就这样吧,我什么也不会说。”
女人一瘸一拐地离开,抹了把膝盖,掌心满是鲜血,她丝毫不在意地擦到身上,虽然已经不再美丽,但眼神却清澈如初。
她看透了身边的人,徐辉太过薄情,这个男人她曾经深爱过,扶持过,怨恨过,到现在真的淡然了。
爱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连爱也不会再爱,就算有人提到这个名字,也只会觉得可笑和荒唐。
她是真的心死了,这个男人谁爱要谁要把。
“秀兰!”
徐辉还想垂死挣扎,女人的声音被风轻飘飘地吹进来,带着决然。
“够了,求求你给我一个做母亲的机会吧。”
这句话瞬间将徐辉打得溃不成军,他想到很多,想到成名后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开始冷落身边的妻子,非但如此,聂秀兰因为早年伤了身体,很难生育,所以徐辉理所应当地将两人没有后代的原因归结到聂秀兰身上。
他用这个理由嫌弃对方,浑然忘了,正是聂秀兰拍摄的《花瓶》让他拿到成为名导的门票,建立了属于自己的金字招牌,他只会经常用孩子的事来暗中责怪他,就连自己的母亲也骂她是下不了蛋的母鸡,时常暗示自己另外娶一个女人。
他理所应当地以为,保留妻子的身份是他的施舍,是他给聂秀兰留下的尊严,却忽视了这颗早就被他伤透了的心,再也捂不热,化不开。
徐辉又想到偶尔回家时,家中总是飘荡着中药的味道,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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