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还道是过来游山玩水的孟观霜忽然便认真的呆在账房里,从早上进去便不曾再出来。
而且,她不但要看这些日子的账册,便是连冯强事发之前的那些账册都要一一过目,并交代了下去,从当日开始,每一位管事要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亲自跟张成汇报。
当天的账本也需要当天交出,在她查账期间,不准有任何管事级别以上的人私自会面。
若是有重大状况需要商议的,也需有张成在场,或者有许景玹的人在一旁看着。
这一松一紧的政策,顿时又让某些人头痛了起来。
但许景玹的为人他们又是知道的,身边的暗卫可是多不胜数,谁知道他们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偷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而正因为这一句话,之前单独碰面过的五人心中便如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惴惴难安。
农庄上下也顿时笼罩在了一团紧张的气氛中。
所有人都关注着前院的那个账房小院,每天只看到管事,下人,进进出出,有喜悦的,有紧张的,有垂头丧气的,也有意气风发的。
但是,每个人都不敢去追问那些人,就怕自己一凑前,便被许景玹的人抓个现行。
当然,人与人还是有不一样的,就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可能会是那侥幸的一员,便在一位管着给佃农发放租金的小管事从账房出来,转向后院的时候。截住了他,开口便问道:“看你脸色这般不好,是不是被郡主查到什么把柄了?”
小管事吓了一跳,回头瞪着他,戒备的道:“你做什么?难道忘记了郡主的命令了吗?你想死自己找死去,我可还想在农庄这里好好做事呢!”
“哎呦,瞧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么害怕做什么,我这不是才来农庄的吗,有些事情不了解。也不知道郡主的性格如何。想要先听听你今儿被问了哪些,我好早做准备不是!”男子谄媚的笑道。
小管事狐疑的看着他,没好气的道:“你既是才来的,哪里会有被郡主召见的机会。我看你还是省点心。哪边凉快呆哪边去吧!”
说完。他便要走。
哪知男子一把抓住他,继续保持一脸谄笑道:“别介啊,我没有别的心思。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说着,手心一摊,一锭银子便露了出来。
看到银子谁不心动,小管事警觉的查看了四周之后,面上表现出严肃的一本正经,呵斥道:“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贿赂我吗?我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啊!”
口中说着不吃这一套,但是眼神已经贪婪的盯着银子移动不了了。
原本冯强事发之后,人人自危,他们有些小管事虽然没有被波及,但却也人人自危,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毕竟上头的人贪污受贿,他们下面的人也才有机会摸些小鱼小虾吃吃,上头的人不敢动了,他们哪里还敢行贿受贿啊。
少了些油水,他们便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这看到银子,便本能的又起了贪念了。
他直直的盯着人家手上的银子看,自然没有发现对方眼中浮起的冷意。
“瞧您说的,这怎么叫贿赂呢!这是我作为新来的,为了跟你学习一些经验给的孝敬银子!你就收下吧!”男子手一翻,便抓着小管事的手,将手里的银锭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小管事只觉得手心一沉,估摸着这锭银子应该有十两,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但面上依旧严肃的道:“既然是你的一片孝心,那……”
“那”字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忽然就感觉到面前一阵风刮过一样的凛冽,然后小管事只觉得手心一空,正准备塞进怀里的银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再定睛一看,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面上蒙着一块黑巾的隗硕男子正露出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瞪着他,厉声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将殿下和郡主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妈呀!”小管事只觉得双膝一软,头一昏,便栽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了。
临晕倒前,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还真有暗卫在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他们啊!
“这么不禁吓啊!”先前的男子诧然的瞪着地上的人,还忍不住踢了两脚,但小管事晕倒得都彻底,一点反应都没有,妥妥的躺直了身体,没有了意识。
蒙面暗卫也挥了一把汗,道:“不会直接把他吓死了吧!”
男子瞪他:“你以后记得将声音放柔软一些!真吓死了,可就反而坏了主子和郡主的好事了!”
“是!”暗卫悻悻点头。
当天晚上,小管事差点被诱惑而违反郡主命令,结果被九皇子的暗卫当场捉贼拿脏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农庄前庭后院。
据说,那个试图行贿的新人当即被郡主发落,连包裹都不曾让他回去收拾就赶了出去,并画了图纸,昭告国公府名下所有相关产业的管事们,此人永远不得被录用。
小管事最后还是没有能够抵抗住诱惑,起了贪念,自然也被处罚,免去了小管事的职责,贬为下等的奴役,从今往后表现得再好,也不能再有升职得机会。
霎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再也没有人敢那郡主的话不当回事。
被郡主召见问话的人,但凡见到有人要跟自己搭讪,便吓得转身就逃,一句话都不敢跟旁人说。
毛平手中原本要招来信鸽发出去的纸条,也被他几乎碾碎,但最后还是没敢以身试胆,怕被许景玹的暗卫给逮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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