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思很快止住哭泣,重新来到床边,从怀里掏出锦凤银针,她小心的将夏樱掌心里的玻璃片剔除,“百里凤烨,难怪只有你着了合墓之毒的道。这玻璃片里有他的血,他被师叔练成了药人,他的血阻止了夏樱阴阳二气的紊乱......”林阮思解释着,却觉得有些费力,一甩手道,“虽然合墓之毒不是毒药,可你们把这玻璃片理解成解药也没有错。”
解释了一会,林阮思发现屋子里的几个人其实对这个并不在意,便也没有继续下去了。
百里凤烨呆呆地站立着,似乎听得见,又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了......
“思思。”一向冷静的月华,此刻也神色担忧的在床边来回踱步,“樱伤的重不重?她倒底怎么样了?为什么她的手还是这般冰凉?”
月华说着,已经坐到了床边,拉着夏樱的手在自己掌心里轻呵着。
林阮思微微嘟了嘟嘴,心口有些发酸。一是为了百里凤烨和夏樱的事,二是觉得月华关心夏樱比自己更多。两者相较,心里头越发委屈。可再一低头,瞧见夏樱这副模样,她便也生了几分心疼,心中的酸意竟也淡去。
“她伤的可真不轻。”林阮思这话,终于让立在床边,远远看着夏樱的百里凤烨微微一颤。
锦凤银针在空气里划出绚烂的彩虹,林阮思施针的速度越发快了。没一会,林阮思的脸上便生了好些细汗,可见用针专注。
月华心下很急,可又不敢打扰林阮思,只好也学着百里凤烨,一动不动地立在一旁瞧着,大气不敢出。
大约半个时辰后,林阮思终于收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将夏樱的手塞进了被子里,“她的脉息很乱,身子也很弱,而且她......”
林阮思停了好久,仍没有继续说下去,月华忍不住追问,“她怎么样?而且如何?思思,你倒是说啊!”
“月华姐姐,你何时这般性急嘛!”林阮思像不认识月华一样,“我被关起来的时候,你有没有也这样着急?”
月华一楞,随即一笑,亲昵地拍了拍林阮思的后脑。
林阮思又张了张口,脸上带着红晕,即便月华着急,她也依旧没继续说下去,那五日里的缠绵也着实伤了夏樱的身子,可这话,纵是直率如林阮思,也断然不好意思说出口来。只好咳了几声说,“要给她开些补药才行,她这个样子,若不补气,是断然承受不住金针的。”
林阮思的金针之术十分厉害,她一向不喜欢用药,可夏樱的身子实在弱了些,不得不用补药了。
“你开药,我去抓。”月华语气急促,“你直接说,不用写方子,我记得住。”
林阮思立即把药方说了,“月华姐姐,这些方子是要同鸡熬的,或者鸽子和甲鱼也行......她现在的身子骨承受不住药剂,得先喝三五天的药膳方可再服药汁。”
月华点头,听了林阮思的话,她眼圈红了......夏樱她是受多少苦,才变成了这样的。
月华出门时,正好瞧见了忆冰楼的人,他们急匆匆地往庄子的方向赶去,暗辰和紫硫也在其中。
“朱雀!”月华叫住紫硫,没问她为什么会和忆冰楼的人呆在一起,可眸子中却十分信任。
“你怎么在这?”紫硫扬着手上的鞭子,笑容变得很甜,眸光不时地朝暗辰的方向看去,“尊上呢?怎么到处都在说他死了?”
月华摇摇头,没回答紫硫的问题,只是看着其他忆冰楼的人说,“秦紫幽已经离开了,至于百里凤烨......他现在不适合见人,你们最好先离开。”
说罢,也不看众人何种反应,月华继续往镇子的方向跑去,满脑子都是林阮思开的药方。
***
月华一边给夏樱喂药膳,一边问,“思思,已经第三天了,阿樱怎么还是这样?”
林阮思打了个哈欠,捧着手炉,“还好她内力浑厚,身子恢复的还算可以了,换作别人......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
呆了三天,林阮思已经对周围失去了最初的新鲜劲,大冷天的,什么都提不起性致,看了一眼百里凤烨,那人仍旧一语不发的坐在夏樱不远的地方,到了吃饭的时候,给他一碗饭,他也捧碗就吃。若被抢走了饭碗,他也不恼不言。到了晚上睡觉时,除了不找床躺下,他也闭着眼睛,坐着休息,只无人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睡着,更不知道,次日,他又是何时醒来的。
最开始,林阮思还想逗弄百里凤烨,可无论她怎么打整,百里凤烨都那副没有灵魂的鬼样子,就连林阮思吊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由着她,一动不动,林阮思渐渐也觉得没了趣味......
况且,对于百里凤烨中了合墓之毒,同夏樱之间有了夫妻之实这事,林阮思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心酸和无助一直在她的心口滋生,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时而觉得若能遇到师叔,问她讨一剂遗忘一切的方子也还不错,可是......再一转头瞧见百里凤烨的模样,她又不舍,再不肯忘记他的点点滴滴。
林阮思看着百里凤烨,这几日里,他越发狼狈了,从前......这个一身红装的男子,是那么好看,她一眼便记在了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可现在......他的脸上竟长了许多胡茬,脸色灰暗,看起来也不再干净......可这样狼狈的样子,林阮思却依然看不够,她还是喜欢他,想大声告诉所有的人!
不过,无论多么喜欢!林阮思仍旧恼恨百里凤烨将她关起来!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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