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刀子和被插刀子,这是政治斗争永恒不变的主题,没有之一。
所以在外朝的大佬们想着给内廷来个狠的的时候,内廷的这帮太监也在寻思着怎么能让自己不被插刀。
金英这个老太监的资历,虽然比起杨溥差了那么一丢丢,但毕竟也是历事四朝的老太监了。
甚至折算下来,如果把杨溥入狱的时间也算上,金英在朝中行走的时间不必杨溥差多少。
这就意味着,很多问题,杨溥能看见,金英自然也能看见。否则这个人精一样的人物,就不会在正统初年的时候,就开始大修佛寺,给几位先帝祈福烧香了。
虽然他背地里各种漕运的买卖、官盐的勾当都不少,叫郭廉的奴才,甚至敢在外面吆五喝六,力压都察院、翰林院之类衙门的新科进士。
但是在这个和尚们都是大地主的年代,谁还能指责他“污了佛门净土”不成?你信不信金英拿钱堆出来的和尚庙里直接冲出一堆得道高僧,用戒刀、哨棒之类的玩意把你超度了?
我佛慈悲,但是铸金身可是要花钱的。
这会儿的御书房里面,金英小心翼翼地站在朱祁镇的身后,确保皇帝陛下发疯的时候,不会反手一砚台直接拍在他的脑门上,更加小心翼翼地瞅着皇帝陛下,准备随时奏对。
老太监看的很明白,他现在在正统皇帝的眼里,大概就是个拦路石,这一下要是打残了,大概王振还能趁机上位,他不能给皇帝陛下这么个机会。
“这……怎么,怎么这么快就赢了?!”
朱祁镇猛然间一拍桌子,笔架子上的毛笔一顿乱晃,几本放的位置不太好,靠近了桌边的奏疏,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阵杂音。
听着这个声响,朱祁镇直接抬起了头,两只眼睛都是通红的,他猛地扫向在一旁伺候着的小太监,抓起一枚镇纸直接就砸了过去:“你这该死的狗奴才,连个奏疏也放不好,朕要你何用!”
着小太监吓得就是一哆嗦,然而根本就没敢躲,甚至跪都不敢跪,生怕这一镇纸没砸到自己,然后自己脑袋就搬家了。
结果朱祁镇准头着实有点儿差,这一镇纸砸出去,偏出了十万八千里,砸在了小太监身后的梁柱上,发出一声脆响。
“好你个狗奴才,还敢躲!”朱祁镇如同发了疯一般,一拳砸在了桌案上,更多的奏疏掉落在地,“来人呐,给我把这个狗奴才拉下去,重打四十!不!八十!”
小太监当即就是一个哆嗦,两腿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惊吓之下,因为阉割伤了的尿道再次没憋出尿,一股子尿骚味冲天而起。
八十棍子下去,还是皇帝亲口吩咐的重打八十,他这条小命要是不去见阎王才有鬼。
闻着满鼻子的尿骚味,朱祁镇暴怒的心态显然有了激化暴走的趋势:“来人,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给朕拖出去,乱棍打死!”
几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冲了进来,直接把这个倒霉鬼拖走,一个两个脸上全都是得意的神采,很显然,等下子下手,他们会依照皇帝陛下的指令,将这个小太监真的活活打死,保证不会有一根棍子是直接奔着脑袋瓜子去的。
毕竟同行是冤家,能够站在御书房里面伺候的,肯定都是千军万马,啊不对,几千个小太监里面选出来的幸运儿,也相当于抢了别人的饭碗,正常的人都会心怀怨怼,更何况这些身体残缺、心智更是残缺的小太监?
站在皇帝身后的金英挑了挑眉毛,低眉顺眼地瞅着地下,根本没敢搭话,他现在也有点儿分不清,这皇帝陛下到底是真的在单纯地发火,还是在借着发火敲打他金英了。
这个小太监是他金英安排进来的,虽然知道伴君如伴虎,没有把自己手底下最机灵的弄进来,可是整这么一下,谁知道这帮小太监心里会怎么想?
“你说,朕……该如何去做?!”
朱祁镇转过头来,双眼凝视着金英,没有称呼官职,也没有直呼其名,更没有“伴伴”之类的称呼,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一句话。
金英低着头,沉声回答:“值此大胜,陛下总不能表现出甚么不悦,让外朝有了攻讦的把柄……”
金英刚说到一半,朱祁镇就将他的话粗暴地打断了:“可是朕的心里就是不舒坦!你让朕怎么办?!”
期望着自己麾下军队打败仗的皇帝,看似滑稽,实则很正常,大帝国的内耗,甚至比对小国、小势力的征伐还要消耗更多的资源,所以当老牌帝国内部矛盾无法弥合的时候,总会去找一个足够强大、也足够有把握战而胜之的对手,发动进攻,在这一段时间内,找到解决矛盾的办法,或者,只是单纯地延缓矛盾的爆发。
五百年后千古完人空一格、物流先驱常凯申元帅消耗杂牌军、剿共的手笔,灯塔对内宣传苏联威胁论后改成了土鳖威胁论,都是这么个套路。
但是外战给自己的对手积蓄了更大的威望、更强大的实力,这是谁都不会愿意看到的。
金英看着面前的皇上,轻轻地叹了口气,的确,从太宗皇帝起兵靖难开始,到现在,皇权是最危急的时候,要知道,哪怕是只做了不到一年皇上、还经常不上朝的仁宗皇帝朱高炽,都不会受到这样的挑战。
但他还是规劝道:“回禀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以老奴愚见,外朝定要在这个时候发力,在中枢进行调整,以期掌控中枢各部。”
金英也是没辙,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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