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给工坊来个“政审”神马的,现在看来都是虚的,面前这一关,是先过了李信之死这个小副本。
他杨尚荆和李信之间的矛盾,漫说浙江上下了,附近几个省份,连带着南北直隶里面的大佬,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怎么回事,而在处州府那片地头上,有能力,也有意愿弄死李信的,就是杨尚荆自己了。
最起码明面上是这样。
然而让人闹心的是,政治这种见了鬼的玩意吧,很多时候是不会深究其理的,大家都是点到即止。
换句话说,只要能在明面上找到替死鬼,大家都不会想着挖下去,找到真正的凶手,原因很简单,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又能牵扯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为了不让内廷那帮鳖孙直接一刀捅在自己的腰眼上,杨尚荆是马不停蹄地直奔处州府去了。
轩輗在这边呆了有一阵了,然而北边的钦差这会儿还在船上晃悠,他还真就没敢直接去碰现场,能够让内廷和外朝大撕逼的事儿,他这个正三品的臬司衙门长官还真不敢动手去整——别说他了,就是当年保举他上位的丰城侯,现在不也在福建把眼睛一逼,愣是装瞎么?
轩輗都这样了,本地府县的主官更是差点儿直接吓尿了。
正二品的朝廷大员啊,就死在他们辖区里面了,你说这到底是别人布置的刺杀,还是因为他们安保没做到位,或者干脆是……教民无方,以至于本地多出刁民,杀伤了朝廷命官?
别管最后那个多么的不靠谱吧,只要有人想要整死他们,那么拿出来说事儿,他们就肯定是要死的,四品的知府七品的知县,在百姓眼里那是高高在上,可是在这个案子形成的大漩涡里面,瞬间就得被弄一个粉身碎骨。
这特么……唉。
说真的,要不是杨尚荆也有被卷进来的可能,而且很容易因为这件事倒大霉、倒血霉,他们都寻思着去黄岩县那边拜一拜神仙,让老蔡给自己拜拜斗、破破太岁了。
“这处州府,如今不稳当啊。”
轩輗见了杨尚荆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杨尚荆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轩輗身后站着的本府的官员,一个两个都在打哆嗦。
这一个“不稳”,可以说敲定了他们今年的考评,毕竟“不稳”的原因,是他们疏于职守。
“矿贼被打散了,说好听的,是乌合之众一哄而散,再也成不了气候。”杨尚荆低着头,慢慢地说着,“说不好听的,却是化整为零,重归于山贼一流了。”
李信挂机这个案子,现在说不是不行,但是说也说不出什么花儿来,一些东西,还是要到了私底下,才能谈出来事儿,所以现在还不如先布置一下,给自己将来插手这边的防务打下一个很好的基础。
轩輗眉头一挑,抬举过他的李贤又在抬举杨尚荆这事儿他是知道的,这也是他和杨尚荆之间关系更紧密的一个标志。
毕竟杨荣死了好些年了,而李贤还活着,而且以现在的战功而言,在朝廷上算是如日中天的。
所以他顺着杨尚荆的话,慢慢说道:“尚荆所言极是啊。”
这话说完,下面的官儿全都打了个哆嗦,这部相当于直接说他们都是废物么?这下完犊子了,一府的官吏,只要是主官的,估摸着官帽子都得被轩輗拿过去祭天。
然而轩輗话音一转,又让他们看见了活下去的希望:“只是这矿贼凶猛,便是福建都指挥使刘海,也险遭毒手,处州府地处内陆,又无重兵把守,尚荆身边有三百精兵,都免不得一场刺杀……”
听了这话,杨尚荆的眉头就是一挑,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很识趣地接过了话头:“臬台所言极是,此间事体着实太过复杂了些,便是有管、乐之才,手上无兵,只怕也没法子平息匪乱啊。”
很显然,处州府的知府,很大概率是轩輗的人。
能坐上正四品知府的位子,这人在轩輗的阵营里面的顺位,想必也不是很低的,一旦他被废黜了,就相当于轩輗护不住下面的人了,这对于一个有意向更进一步的提刑按察使而言,是一个致命的结果。
一个不好,甚至能让轩輗在浙江培植出来的派系人心惶惶,树没倒,猢狲先散了。
而现在杨尚荆有求于轩輗,轩輗的官职又在自己之上,还正管着那一摊子事儿,杨尚荆自然是要先满足对方的需求,再提出自己的需求了。
听完了杨尚荆的话,轩輗点了点头,脸上略略浮现出一丝笑意,不够旋即被凝重取代:“矿贼被丰城侯打散,本是好事,可这见过血的贼人,却是越发残暴了些。庆元县知县畏罪自杀,新县令还未上任,那边到底是出了些事儿。”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县衙里面走去,就听轩輗说道:“虽说那边百户白楚调度有方,很是截杀了些贼人,可终究人手有限,练兵也不甚得法,还是有那么几个庄子被洗劫了。”
这段话很短,透露出来的消息却不少。
首先,庆元县那个姓陈的知县自杀的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白楚为了靠拢杨尚荆,把庆元县的大户家给灭了门,这事儿也就算在里面了,而白楚这个杨尚荆打算提拔的人,也跟着得了些战功。
总而言之,给杨尚荆的好处不算多,但表明出来的态度,却很好。
当然,对杨尚荆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句“练兵也不甚得法”。
整个长江以南,论在山地、水乡地形上剿匪的经验,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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