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在医院里呆了很久。
赫亦铭总是想要力所能及的为孟姐做点什么,可是却发现,隔了那么漫长的一段时光,他和自己的亲姐姐,其实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很晚的时候我们离开,孟姐一直不停的打着哈欠,我们都希望她能够多休息一会儿,于是便走了。
车上,赫亦铭一直盯着前方,眉头始终紧蹙着,我扭头看了他好几次,薄凉的嘴唇一直微抿住,却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我问了一句,“亦铭,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那会儿我很想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要跟孟姐坦白这件事情,毕竟,她有只晓得权力。
但,他只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后来,他突然跟我说道,“过两天我想把她接回家,现在既然找到她了,我绝对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在外面漂泊了。”
我可以理解赫亦铭的心情,但是,我更加了解孟姐。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有时候的一腔好意,可能因为考虑欠缺,可能就演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负担。
我没有做声,因为,这件事情还有很多需要考虑的地方。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靠在爱人熟悉的怀抱里,我心里仍旧是不安宁。
赫亦铭突然问我,“恋恋,你和姐姐在一起那么多年,你一定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
可,我该如何说起?
后来,我拗不过她,便将我知道的事情,一点一点的讲述给赫亦铭听,而床上的男人,听着那些已经尘封的往事,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到了最后,他愤怒的抡起拳头就砸在卧垫上,“***,竟然这样欺负我姐姐,老子一定要还回去。”
可,我们谁也不知道孟姐的养父母究竟在哪里。
而我,更是希望不要再掀起什么巨浪,我们只是尽力保护好孟姐,给她最温暖的家便是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赫亦铭就着手让阿城却调查孟姐之前所有的事情,他说,这一切都始于当年那个人贩子,而孟姐的养父母也是罪魁祸首。
我没有阻拦。
只是,我们都默契的觉得,此时并不是将真相告诉孟姐的最佳时刻。
可,我还是低估了赫亦铭想要惩治那些恶人的决心。
约莫只是一个星期,阿城便寻到了一些信息,那个人贩子后来被抓判了刑,在监狱里被人打死了。而孟姐的养父母,则还是在深山里种地。
听闻孟姐的养父母还活着,赫亦铭额头上的青筋就暴露起来了。
临行前一天,我心里一直不安,劝说他还是不要去了,可是赫亦铭一再的坚持,“我为什么不能去?是他们害得我姐姐受了这么多苦,我难道不该给他们一点教训吗?”
我劝不住他,便只能跟随上他的脚步。
我提出要和他一同前往,他起初很反对,但是后来便妥协了。
我是从大山里走出的姑娘,孟姐也是。
她跟我讲述过很多关于那座大山的故事,其实,在养父母没有想要将她许配个傻子哥哥的时候,她其实一直都过着掌上明珠的生活。
只是,人都是有私心的,亲生的毕竟是亲生的,孟姐的遭遇,源于大山的封闭,当然也源于人性的自私。
我们坐了飞机,又转了汽车,一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才到了依靠大山的小镇。
收养孟姐的一家姓周,男的叫周广云,女的叫王玄英。
一路阿城也跟着我们,赫亦铭阴沉着脸,他也是沉默着不说话,而我,虽然觉得疲惫,但也不好说什么。
赫亦铭原本是执意要连夜赶过去,在我和阿城的阻拦下,他同意在镇上的宾馆呆一晚。
这里的条件,比我们想象的要差。
而我们几个人的穿着和谈吐,倒是让镇上的人大开眼界。为数不多的几家小餐馆,可供选择的饮食有限,我们几个人都只是吃了一碗面便算了。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在宾馆里找了一个引路人就上了山,一直走到快中午才到。
树林掩映里,两间低矮的小瓦房坐落在那里,门口的泥巴地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傻不拉几的中年男人,头发已经黏糊成片,嘴上的胡子还挂着吃面留下的糊糊,只是那双眼睛,还如同孩子一般茫然。
我便猜中了,这人就是孟姐说的那个傻子哥哥。
引路人叫了他一声大傻,他抬头瞟了我们一眼,动都没有动一下,还是坐在地上继续玩泥巴。
身旁的赫亦铭舒了一口气,脚步继续朝里走。
那引路人就朝屋里叫唤了两声,“周广云,你家来客人了。”
声音落下,屋子里有点声响,而后,是个弓着腰的老太太从屋子里探出脑袋,头发全部花白,眼窝也深深的陷进去。
她只是茫然的看着我们,见都是几个陌生人,而后便不做声了。
那引路人就介绍,“诺,这就是王玄英,是你们要找的女主人。”
他用方言跟老太太说话,老太太的反应有些迟钝,听懂了是问她家老头子,便随手指了指后山,“捡柴火去了。”
我们便在门口的坝子站着,那老太太也不愿意多看我们几眼,隔了一阵,周广云就回来了。
依旧是满头银发,佝偻着背,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他茫然的看了我们一眼,用方言跟那引路人说了几句。
那人便冲我们说到,“这两个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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