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拾欢难得看他笑得这么欢畅,正想问他原因,却见边上一沉,他竟也躺了下来。
花拾欢一惊,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却被他按住,云尧还打了一个哈欠,“我昨夜处理政事处理到深夜,今晚又要去主持宫中的中元节祭祀大典,你先让我睡会补补眠。”
花拾欢细看一下,果然看到了他眼角下的一片青色,如今赤云朝的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他一个人扛着,也委实辛苦。虽然忙碌,他竟然还有空跑到她清荷殿来给她做足底按摩,想到这,花拾欢心中一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想到晚上的中元节,心中一动道:“祭祀大典,你可是要去祭祀你的母妃么?”
云尧顿了顿,“宫中已经仙逝的皇族先辈们都要祭祀,只是母妃,父皇却从不准我去祭祀。所以每年的中元节,我也只能在祭祀大典结束后,偷偷的去落虹桥下给我母妃放河灯。”
皇帝不让他去祭祀是因为宸妃并没有死,可是云尧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母妃,已经被关在那九幽地狱中十几年不见天日,生不如死。花拾欢本来打定主意不去多管闲事,可这是云尧的亲生父母,对于她来说,还是闲事么?
云尧大概真是累极,不到一会就听到他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花拾欢一时间却没了睡意,她翻了个身正对着少年沉睡的脸。花拾欢屏住呼吸,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却瞅到了他脖子上露出的红丝线。
那里挂着她给他的祥龙玉,他真的就这么一直戴着没取下来过。她把祥龙玉掏出来放在自己手上,祥龙玉一碰到她的手就自动发出光来,比起刚送给云尧时只是一块冷冰冰的玉,现在握在手心它竟也有了温度。
花拾欢叹了口气,终于把玉塞进云尧勃颈之中,也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起来。
等她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身边也空无一人。云尧大概是去主持皇宫中的祭祀典礼了。她闻着飘过来的冥纸被烧焦的味道,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她知道今夜中元节,那冥界通往人间的门也会打开。若是皇帝云焕铁定主意要去救宸妃,肯定也会选择在今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吧,她就是条嘴硬心软的蛇。经过一天的休息,她身上的不适感已经消去了大半,还是忍不住悄悄潜到云焕寝宫来。
一直等到午夜时分,她终于看到云焕从寝宫中出来,身边竟还跟着那镜禾。这镜禾到底是要害皇帝还是要帮皇帝,连花拾欢都有些搞不懂起来。
花拾欢将周身气息隐住,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他们竟然来到落虹桥,桥下的湖中仍是放满了河灯。今夜是月圆时节,与当初云尧初次带她来落虹桥时场景很是相似,只是意境却截然不同了。
花拾欢见镜禾站在湖边,竟在满湖的河灯中央化出一条乌篷船来。云焕道:“此船沿着湖水的方向,真的一直能漂到那幽冥地府的九幽地狱去?”
镜禾道:“也只有今夜才行,等到天亮时分,这通往冥府的门又会重新关闭。所以我们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了。”
云焕点点头,赶紧上了船不再多言。花拾欢也跟着跳上了乌篷船。她是隐身而来,跳上船也是无声无息的。可是镜禾的嘴角却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午夜。一潭碧水,一轮明月,满树的芙蓉花,一只悠悠在江面晃荡的乌篷船。
江水、天空成一色,没有一点微小灰尘,明亮的天空中只有一轮孤月高悬空中。月华如水,水流落花,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这如此美丽的花月夜图,此时竟无人有心欣赏。只因这月夜下如此宁静的一江碧水,流的方向竟是那世间最恐怖的修罗地狱。
奇怪的是,那些河灯竟一直跟着他们的乌篷船飘飘荡荡,难道真如之前镜禾所说,这些河灯会一直飘到那幽冥地府中去?
船在水中渐行渐远,眼看环绕在周围的气流越来越阴冷,那原本高挂在正空的圆月也隐到了云中,天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暗起来。
一声声凄厉的哀鸣越来越清晰得回荡着,在这如此漆黑的环境中,仿佛那一只只孤魂怨鬼此刻正睁着一双双幽怨的双眼,在黑暗中死死得盯着你!
花拾欢知道这是快到地府了,只感觉阵阵阴气袭来,她觉得全身登时变得比身下的江水还要冰冷。
那镜禾突然走到船头生起一堆火来。云焕奇道:“国师生火作甚?”
镜禾一边拾掇着树枝让火烧的更旺,一边漫不经心道:“马上到地府了,我生出这么一堆火也
也能挡挡一些阴邪之气。”
他们明明带了火麒麟过来,哪个阴灵还敢靠近他们?花拾欢知道这镜禾定是在胡诌,但眼下他生的这堆火对她来说不亚于救命之火。
她赶紧在火边坐下,被火一烤她立马舒服了许多。想到呆会可能还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便闭上眼睛静静调息以使自己达到最佳状态。
在她闭上眼睛时,镜禾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望着她坐着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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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几章的时候正好是七月半半夜,胆小的俺吓得失眠了,被自己写的情节吓到,偶也是佩服偶寄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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