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玖玖笑了笑:“此一时彼一时。”
华纯然拧眉,眸色沉凝如海。
怀青听他们话,不像是青梅竹马之交,倒有些像刻骨仇人,不由略略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懈又立刻提了起来。
其实他和这个涂山玖玖的处境是差不多的吧?涂山玖玖与有苏语凝谋夺了她青丘帝君的位置,他废了她的修为拆了她的元神,这么算下来,还是他和华纯然的梁子更大一些——
怀青心里小小的得意顿时消失不见了,不动声色地瞧了华纯然一眼。
华纯然对这个涂山玖玖尚且如此决绝,对他——她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对他出手?
华纯然并不没有办法将他怎么样,她那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就足令人忌惮——
华纯然并没有看他,依旧淡淡地看着涂山玖玖:“好一个此一时彼一时。既然你们这么有把握,那为什么不直接动手,而是在这里试探?”
涂山玖玖没有看他,目光落在怀青身上,复杂莫测。
华纯然瞬间就明白了,差点爆粗口了。摔!原来他们忌惮的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这位。
枉她强撑着装腔作势这么久,敢情别人一直没将她放在眼里。丫的,早知道她就装死,再抽冷子送他们上离恨天——
怀青一直握着华纯然的手,自然是最清楚她的状况的人。虽然她面上平静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手心里全是冷汗,方才的沧海劫已经用掉了她身上全部的修为——
她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完全是装的。
华纯然手微微一动,指尖一转,开始在怀青手心里写字。她的功力已经所剩无几,传音会引起灵气波动被察觉,反而是这种原始的方法安全。
怀青心里微微意外,带分辨出华纯然在他手心里写的字时,终于稍稍放心了。
华纯然告诉他,这个宗祠里,是不允许有杀戮的,唯一能动手杀人的只有身负纯狐氏帝族血脉的她,其他的人一旦杀人,就会被这里的规则抹杀。
这里是纯狐氏的宗祠,纯狐氏的先祖都是上古的九尾仙狐,每一条都是极为强大的存在,他们留下的规则自然极为强大,就算是远远凌驾于众神之上的怀青也不敢造次。
怀青也总算是明白了她冒险出手打断他的毁元罩,是为了他好。
这丫头,是不是有些在乎他了?
怀青小声道:“放心,为夫绝对不会让他逃掉的。”
华纯然小脸阴暗。为夫为夫,为夫你妹啊!她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好不好?
怀青不理会华纯然的模样:“既然你敢孤身一人在此,想必有所凭恃吧?”
涂山玖玖碧青色眼眸里似有漩涡在翻卷,危险诡谲:“仙尊大人强行插手青丘的内务,这样也是有悖天条吧?”
怀青早就预料到了他们会这么呛他,但是他最不缺的就是借口:“本座只是卫护自己的妻子,并未插手青丘的内务。”
至于华纯然现在还不是他妻子的事实,已经被他淡定地忽略了。现在不是,反正以后会是。
华纯然简直吐血,这个人三句话里有两句是强调他和她是夫妻的,他还要点脸吗?她什么时候嫁给他了?
偏偏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万一说了,以这厮不要脸的程度,他就该轻飘飘地说“我们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了怎么不是夫妻”了。
这句话一出,她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果然,她就应该在进宗祠的一刹那将他扔出去,而不是脑残地给他画符,让他能进来——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涂山玖玖也没有料到这个高高在上的仙尊大人会这么不要脸的睁着眼睛说瞎话,fēng_liú邪气的妖孽脸上的笑几乎凝结了。
本来华纯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看到涂山玖玖那张僵硬的妖孽脸,莫名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她毕竟在青丘生活了三千年知道很多秘辛,于是——
“涂山玖玖,你想在这里捉了我,好向有苏语凝邀功吗?真是难为这一片深情,只可惜,有苏语凝一心想嫁的人却不是你。”华纯然讥笑,不客气地踩他的痛脚。
涂山玖玖一张脸几乎青了。
华纯然没有注意到,怀青的脸也快青了。
有苏语凝想嫁的人是谁,不用华纯然说,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是感觉到恶心的却只有怀青一人。
想到有人处心积虑不惜一切甚至改变样貌也嫁给他,他却没有丝毫被仰慕的得意,反而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出来。
一个连自我都没有的人,要依靠别人的样貌来接近他,这样的人,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哪里能与他携手万年——
涂山玖玖瞪了华纯然一眼:“纯狐翩翩,与其有空嘲笑我,你还是看看你能不能活着出去吧!”
当然,纯狐翩翩和怀青仙尊一齐死在这里最好,不但青丘是他的,就连有苏语凝也会是他的。
涂山玖玖话音一落,整个宗祠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仿佛是一个美女揭开了画皮,露出皮下的真容,却是一只厉鬼。
宗祠不见了,视野昏暗下来,入眼的是一处巨大的阵法,粗大的黑色锁链纵横,将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牢牢捆住。有两根尖锐的铁质尖刺,从背后穿透琵琶骨,在从前肩前透出来。
白裙女子单薄纤弱的身子像是被铁刺挂在绝壁上一样。
每一根锁链上都刻着繁复的符文,发出淡淡的黑气,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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