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许荔好不容易啃完《一帘幽梦》,起身去找宁以沫,却见她捧着一本书,站在书架前发呆。
大概是刚读完一本言情小说,许荔还沉浸在细腻敏感的氛围里,她忽然觉得宁以沫站在那里的姿势,透着说不出的孤独寥落,整个人像笼罩在一片浓重的悲伤里。
她试探性地叫了声“以沫”,见她还在出神,她笑着上前抽出她手里的书。
“宁以沫,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我看看,《苏轼词集》……这也太……咦,你哭了?”
许荔讶然望着宁以沫的侧脸,虽然她脸色很平静,但鼻尖微红。许荔下意识往她看的那页看去,只见一滴眼泪在一句古词上晕染开去,赫然正是一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熬过漫长的两个月,宁以沫正式成了一名初中生。
她在小学毕业考试中超常发挥,以全市第十的好成绩考进了聿城一中,和许荔一起被分在了初一(1)班,也就是传说中的天字第一号班。
刚分到班里,宁以沫就被班主任当做了重点培养对象。班主任不但把她的座位放在讲台后第三排的黄金分割点上,还任命她为学习委员。由于老师的排座位艺术,宁以沫前后左右,不是坐着班长就是数学课代表,她只能遥望着后三排的许荔兴叹。
刚进初中,这些各学校来的孩子并不是忙着搞学习,而是忙着拉帮结派,比如一完小的就只跟一完小的玩,三完小的也只跟三完小的套交情,仿佛曾经就读过一个小学,就是要比别人多出一份亲厚。其实,这种拉帮结派,不过是对旧日时光的一种缅怀。
等到拉帮结派完毕,各个小圈子里就疯狂地开始流行各种八卦了:某某某和某某恋爱了;谁和谁在食堂背后亲嘴了;谁给谁写情书了;哪个好学生开始堕落了。不一而足。
宁以沫他们这个小圈子也不例外,很快就有各种桃色新闻传入耳朵,连许荔都八卦了起来。有天,许荔很沮丧地跑来跟宁以沫说,她的另一个好朋友,一个叫赵婷的乖宝宝,一进初中就变坏了,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是穿紧身裤就是穿裙子,更过分的是,她天天泡在外面的理发店里,跟社会小青年混,还削了一头社会青年的碎发。
见宁以沫不信,许荔硬是拉着她去了初一(8)班门口,找了个由头把一头红发、打扮妖娆的赵婷叫了出来。
一见之下,宁以沫彻底呆住了。她实在不能理解,从小学到初中,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她们却会变成另外的模样。
回到教室后,宁以沫开始观察周围的同学,他们确实都大不同了,可能他们还是旧日面目,但已经不是旧日面貌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宁以沫才渐渐明白,虽然初中与小学之间只隔了几个月时间,但就在那几个月时间里,他们都完成了成长的仪式,走过了一道大门,进入了新的人生阶段。孩子们都希望用一些外在的东西表现他们长大了,和以前不同了,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往成熟上打扮,学大人那样恋爱,做各种“有个性”的事情。所谓的学坏,不过是自我觉醒的一种表现。
当时,宁以沫并不能理解这种变化,她固执地以为是别人变坏了。
她拒绝和打扮得漂亮的女孩说话,也讨厌用发胶的男生,只和那些她眼里的老实孩子打交道。她整天端坐在教室里看书学习,以此证明自己是混浊现实里的一股清流。
直到初一第一学期的中考过后,这群闹得鸡犬不宁的孩子才渐渐消停了点。大洗牌似的中考成绩排名,犹如一记惊堂木,让他们意识到,就算进了初中,他们还是摆脱不了学习、k书、考试的悲惨宿命。
就在宁以沫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被传闻中的“粉色炸弹”轰炸了——她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份情书!
递情书给她的是隔壁班的一个男孩,宁以沫小学时曾和他打过几次羽毛球。
那天,当那个男孩紧张兮兮地把她叫出教室时,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她刚打开那张粉色信笺,就被里面的内容吓得打了个激灵。
里面抄着一首,她刚扫了一眼就猛地将纸合上,惊慌失措地靠在了墙壁上。一眼之下,她看到了几个罪大恶极的关键词“躺在床上”、“思念着我的新娘”、“温柔地爱着你”。
这些词语在她看来简直是下流、变态、恶心!
她的神经绷得快要断了,屈辱的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浑身一阵阵地起着鸡皮疙瘩。
她强忍着恶心反胃以及恐惧,把那份情书撕得粉碎,回家找了个打火机把那些碎片烧成灰烬,才安下心来。
那个男孩在没有得到回应后,又见宁以沫对他冷若冰霜、避之不及,也就偃旗息鼓,恹恹地消失了。
但是那封情书在宁以沫的心里引发的震动从未消退,那封情书唤醒了她的性别意识,她终于意识女孩子和男孩子是完全对立的两种生物,他们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疯玩胡闹了,如果一个男孩子对她殷勤,一定不是因为想把她变成“哥们儿”,而是想把她变成女朋友。
“孩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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