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上回我硬闯办公室的事,陆与江还批评过她了。打工仔何必为难打工仔,反正我已经到这儿了,陆与江要敢缩头不见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所以我特温柔地说:“没事,你打吧。”
我出人意料的温柔安抚了大美女秘书,她的脸色明显好看多了,还对我感激地笑了笑,然后打电话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她又变成战战兢兢的小白兔了,“叶小姐,陆总说请你等一会儿,他现在很忙。”
我靠!
丫还真装大尾巴狼了。
不过想到我来的目的,我忍,忍到吐血我也忍。
所以我特温柔地说:“那好,我坐这儿等。”
这下大美女秘书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说实话我这窝囊样子连我自己都不信,何况是她?
等了十来分钟的样子,终于听到门“咔嚓”一声轻响,正是陆与江亲自送客人出来。
谁知那客人竟然是高西丽!
我噌一下就火了!
我满心担忧以为他正焦头烂额,谁知道他跟这个女人在办公室里卿卿我我,都这当下了还有心思风花雪月,最最罪无可恕的是竟然故意把我晾在外边等!
高西丽一见了我,估计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目光“嗖嗖”的像小刀,我目光“嗖嗖”的像子弹,冷兵器对热兵器,谁怕谁啊?最后她招架不住,眼圈一红,黯然而退。
陆与江还要送她。哼,就算是十八相送我也要把你们给拆散了,跟我玩《梁祝》,我叫你们一只变苍蝇一只变蝴蝶,连比翼双飞都没机会。所以我一下子就蹿上去,拉住陆与江的袖子,“与江,我有要紧的话跟你说。”
我从来没这样叫过陆与江,嗲得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抓着陆与江的袖子不放,他也不能硬扯开我的手,只好拿眼睛瞪我。
我被他瞪习惯了,于是跟牛皮糖一样,只管冲他笑。
大美女秘书倒是很会见机行事,看高西丽那模样都要眼泪汪汪了,于是立马说:“高小姐,我送您吧,电梯在这边。”
高西丽得了个台阶,扭头就走了。
陆与江看也没看我一眼,就拂袖进了办公室。我跟在他后头进去,他也没理我。
谁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看他丫趾高气扬的样子,简直跟从前没两样。
不过离得近看,还是觉得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还有黑眼圈,下巴颏也比以前尖了,明显是瘦了。
几天不见,他憔悴很多。
看来迟非凡说的事八成是真的。
原来我就觉得陆与江是二世祖,顶多算守业有成,现在想想其实他挺不容易,底下好几个公司,那么多员工,全得靠他吃饭。董事会一帮老家伙更是吃人不吐骨头,记得每次开董事会那几天,他就明显吃不好睡不稳,连我发嗲他也不理我。
“看够了没有?”他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眉头微皱,眉心很明显有个“川”字。我突然很想有个熨斗,熨在那个“川”字上,把它给烙平了。
我还是扯了一下衣襟,又咳嗽了一声,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眼睛眯起来,“你不会是来给我送喜柬的吧?多大点事啊?拿出来吧,我说了会送你们红包的。”
我被他气着了,反问:“你会不会跟‘高句丽’结婚?”
他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什么‘高句丽’,你怎么又乱给人起绰号?高小姐是我女朋友,我跟她结不结婚,关你什么事?”
他永远有办法让我觉得伤心,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摆出一副日理万机的姿势,“你到底有什么事?我马上还要开会。”
我张了张嘴,看到我这难得的嗫嚅,他竟然出人意料地笑了笑,“有什么话难出口的,难不成你想找我借钱?”
我被这混蛋气着了,冲口就说了,“我怀孕了。”
这四个字说出来比想象中难得多,要不是他激了我一激,要不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是硬把它们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办公室里安静极了,我甚至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手心里也汗津津的,我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其实他什么大的反应都没有,就是瞳孔急剧地缩小,脸上反而没有任何表情。我注意到他的手,因为他抱着双臂,我只能看到他的食指,在微微发抖,他的肘关节明显绷得很紧。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这事我也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他,生意上的事没什么了不起,就算失败了,也可以从头再来。我可以陪他熬,还有孩子,谁也不能把我们一家三口分开。我和孩子会陪在他身边,永远陪在他身边。
可是他这个样子,后头的话我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他的这个样子,一点儿也不是高兴。
最后,他竟然笑了笑,笑得似乎很平静,也很冷淡,“哦,原来还是奉子成婚,怪不得这么急。”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把桌上的裁纸刀朝他扔过去,“你这个大混蛋!孩子是你的!”
室内又安静得出奇,他看着我,我说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像是错愕,又像是惊讶,或者是迷惘,甚至是伤心,反正仍然没有半点欣喜。
我的心沉到了最深的海里,我的手指也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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