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江低头看着他的手,他的右手一直在转动着左手上的戒指,仿佛对这段姻缘患得患失,可他的表情,却又那么甘之如饴。
他微笑着抬头,表情一点不带攻击性,三十几岁的男人,身上那种成熟的气质,是不需要说女人也能感受得出来的。和唐易轩说话让人觉得舒服,正因为这份舒服,她才更加不解,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一再坚持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于小姐,你爱过人吗?”他表情轻松,很寻常地说:“爱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原谅,什么都可以包容,什么都可以接纳。”
“我爱恩恩,所以也能接受恩恩爱过别人。”他笑了笑,“恩恩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不让她下地走路,她永远不知道,走那么远的路,到底有多么累;不让她摔倒,她永远不知道,没有人扶着,摔倒有多么疼。”
于江江不懂唐易轩这份深爱,在她眼里,受了伤就该学会回头才对。
说到底,她在爱里并不如她自己想象得那般无私。
唐易轩说:“我认识恩恩十几年,从她还是个小女孩,一直到今天,我已经等待得够久。既然别人不能给她幸福,那么就由我来给。她会长大的,有一天她会知道,我到底有多爱她。”
“……”唐易轩第一次和于江江说这么多话,这样剖白内心,说得于江江都有点想哭。于江江也许不能懂唐易轩这十几年的等待,两人隔着近十岁的距离,于江江可以想象唐易轩一直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于江江不知道回答什么,也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由衷地祝福唐易轩,希望这样温柔包容的一个男人可以真正得到幸福,也希望乔恩恩能回头看看,她到底有多么幸福,能得到一个男人这样的爱。
做这份工作之前,于江江以为,结婚应该是一件特别幸福特别值得高兴的事。两个人相约携手一生,把自己的全部,乃至生命都托付给另一个人,这样慎重的约定,只是想一想都觉得甜到心里去。
做这份工作之后,于江江明白,并不是每一段婚姻都是因为爱。很多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与并不相爱甚至并不熟悉的人结婚,磕磕绊绊平平淡淡就过完了一生。
如周灿所说,学生时代家长和老师不准谈恋爱,工作后警惕于没有物质和保证依托的山盟海誓。不肯再轻易地交付自己的心。人越大就越失去浪漫的细胞。最后年纪到了,家人朋友催促劝诫,相亲个各方面差不多的,看着还算顺眼就浑噩进入婚姻,让那些琐事取代爱情里的激情。
地球上六七十亿人口,却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找到真爱,这样的认知让内心充满憧憬和期待的于江江感到沮丧,可她无力改变什么。
吃完火锅,段沉和于江江站在店门口等去上厕所的周灿。
夏夜燠热的风吹拂过来,比火锅店里更热。于江江心不在焉地站在那,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
段沉双手插兜,伫立在于江江身旁。见于江江不说话,主动凑了过来。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段沉一脸了然地看着于江江。
于江江为难地欲言又止。她想了一会儿,有些事情大概瞒也瞒不住,倒不如早些告诉他:“乔恩恩要结婚了,还是和唐易轩。今天唐易轩到我们公司来了,我同事接的。”
段沉挑了挑眉,一副无所谓的表情:“so?”
“so你妹啊!”于江江白他一眼:“别给我装无所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想法。”
段沉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我有什么想法?”他双手环在胸前,一副挺好戏的样子:“你倒是和我说说,我有什么想法?”
“上次她结婚,你闹得人仰马翻的,这次你不准备去抢新娘了?”
段沉笑了笑:“我怎么觉得醋味这么重?”
“去你的。”于江江推开越凑越近的段沉:“谁吃醋?”
“噢,真不吃醋啊?”段沉假装伤心的样子,幽怨地说:“我还以为你多少会吃点我的醋。看来真是一点都不在乎。”
于江江咧着嘴笑了起来,她抬头看着段沉,眯着眼睛半开玩笑得问他:“如果是我结婚,你会去破坏婚礼吗?”
“不会。”段沉果决地回答。
于江江心底沉了沉,她有些意外这个答案。
段沉坏坏地咧嘴一笑,突然摸着于江江的头发,很志得意满地说:“如果你结婚,新郎肯定是我,谁破坏自己婚礼的?”
于江江内心微微有点热,心跳失控地砰砰砰乱跳了一番。虽然知道他只是随口戏言,还是觉得挺受用的。
见段沉一直盯着她,她推了段沉一把,“大夏天靠那么近干嘛,不热啊?”
“你过来抱抱我你就知道热不热了?”
“……”于江江淡定踩他一脚:“再耍流氓我就叫警察了。”
段沉抬着脚龇牙咧嘴,又好气又好笑:“这姑娘,除了我谁敢要你。”
当晚,于江江和周灿头挨着头夜聊。两人谈起了许多读书时候的事,感慨光阴老去,时不再来。于江江抱着周灿的手臂,很认真地说:“我想了想,如果那谁要是再和我说想和我在一起,我就答应他。”
周灿明知道于江江说谁,却还故意使坏:“谁啊?”
于江江轻拧了周灿一把:“你说谁?就那谁,姓段的那个。”
周灿忍着笑,用很是愉悦的表情说:“我没什么想说的,人觉得不是个坏人,就觉得太神秘了。这个神是大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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