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上高架,前面却排起了长龙,警察一个个在查酒驾。警察有条不紊地工作着,耳边一阵一阵传来司机们不满的骂咧。人心是如此的浮躁,就像这座城市。
四处高楼林立,霓虹灯闪烁,这城市此刻是个不夜城。人们宁可把时间拿去挥霍和浪费,也不会用来等待。哪怕只是短短几十分钟。
段沉想起于江江临走说的那句略带着绝望的话:“我等了七年,因为等他,我都不敢老去。”
起先他觉得可笑,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有资格谈论“老去”,可转念一想,七年,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时间概念呢?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执着的爱情吗?段沉不敢相信。
等待的过程是无聊又漫长的,此刻车龙缓慢向前,速度不如走路。等待期间,段沉手机响了,一串长长的号码,没有名字也没有备注,区号来自美国。段沉看了一眼,响了一会才接起。
电话那端的人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不需要电话礼仪,也不需要嘘寒问暖,开门见山就是那么不招人喜欢的话。
“听说你和个搞婚礼策划的小职员打得火热?”
段沉不屑地嗤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贴着听筒,耳边穿来刺耳的笑声:“小门小户的,你就不能眼光高点?”
“谁和你一样,就会和有钱人来往?”
那端愣了一下,略显严肃地说:“你认真的?”
“和你无关。”段沉冷冷地说。
“段沉,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段沉冷笑一声,“什么都不是,总比连人都不是强。”他轻吸一口气说:“你需要的不是我,更不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而是一个傀儡,一个木偶。你可以设计衣服设计你的品牌,但是你永远记住,你设计不了我的人生。”
“行,”电话里的女人哈哈大笑:“我期待你在北都大展拳脚,让我见识一下你所谓的人生。”
“晚安。”段沉笑:“我亲爱的妈妈。”
说着,挂断了电话。
手机有短暂的一秒卡在电话的页面,随即一切消失,归于平静。回到了段沉的手机桌面,上面寥寥几个应用,空荡荡的,那样孤单,就像他的人生一样,乏善可陈。
正准备锁屏,段沉发现手机有一条新的短信提醒。
是下午发来的,他当时去买双皮奶了,没有看见。
一点开,是于江江发来的,时间是她正在发传单的时候。
“你的脑子勾的都是芡吧?还没进化好呢,怎么就出来祸害人呢?你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你浪费本姑娘多少钱,你赔得起吗?祝夜夜噩梦!”
手指划了划,短信记录里还有许多于江江不同时间的吐槽。这姑娘也够厉害的,骂人的花样时时翻新,不带重样。
段沉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脚下一踩油门,猛一打方向盘,放弃了走高架。
也许是突然头脑发热了,更或者真如于江江说的,脑子里勾的都是芡。
这一刻,有一个声音在指引着他,让他回去找她。
夜深了,小区内静谧无比,段沉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找不到于江江,也许她还在楼上,更或者她已经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感觉指引着他,他跟着那感觉在走。穿过一条黑暗的石子小路上,没走两步就看到黑暗中于江江孤单的廓影。
她窝在花坛上,鞋被她扔在地上,手臂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埋在臂弯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个受了伤的孩子。
听见段沉走路的脚步声,于江江也没有感到害怕,只是有些迟钝地抬起了头,见来人是段沉,眼神中透出了点意外。
“你不走了吗?回来看我笑话吗?”于江江声音颤抖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段沉抿唇笑了笑,大方回答:“对啊。”
于江江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信任,于江江在段沉面前没有掩饰情绪,也没有故作坚强。
“我被拒绝了。”于江江难过地哽咽着:“我觉得信仰都没有了。除了爱他,我不知道能干什么。”
段沉皱了皱眉头,左眉比右眉稍低。他嫌弃地看了一眼于江江:“说人话。”
于江江觉得自己满腔文艺而复杂的情感无法表达,也不被理解。难受地痛哭流涕。
段沉最怕女孩哭,一开始还手忙脚乱地安慰,后来直接被她哭得失去了耐心,火气直蹭:“哭什么玩意儿呢?”
于江江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不能自抑,抽抽噎噎地说:“我有那么差吗?怎么就是没有人爱我?”
段沉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说:“也不是那么差,一般差吧。”
于江江睁着眼泪朦胧的眼睛瞪他一眼,哭得更大声了。
段沉烦了,军训一样,啪一掌拍在于江江背上:“爷们点,别哭哭啼啼跟个娘儿们似的。”段沉犹豫两秒,用就义的口吻坚定地说:“不就没人爱你吗?我来爱不就行了吗?”
于江江停了两秒,狐疑地看着段沉:“你说真的吗?”
段沉有些心虚地扯了扯嘴角:“我尽力吧。”
“果然……”又有继续倾盆大雨的势头。
“行了行了!”段沉不耐烦地挥着手:“别哭了,我……我尽全力还不行吗?”
痛哭了一场的于江江觉得身体里那些压抑的最深的痛苦好像随着眼泪一起排出了体外,虽然眼睛疼得都快睁不开了,但心情比起之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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