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医院的时候,舒桐还没有失去意识,只是一路上他胃痉挛着吐了两次血,冷汗湿透了衬衫。
梁临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她仿佛置身在最可怕的梦境之中,却偏偏又清醒不了,只能近乎机械地叫着他的名字,一遍遍去试他颈上的脉搏。
直到舒桐被扶上推车送入急救室,她才神情呆滞地停下来站在过道中央。
旁边的护士可能看她太紧张,开口宽慰说:“放心,你老公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先在外面等一会儿。”
梁临风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握紧了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谢谢……”
从看到舒桐吐血开始,她就几乎被恐惧淹没,那是种突如其来的害怕,她害怕他会再也睁不开眼睛,害怕以后会再也不能见到他。
这样的恐惧,比一生中的任何时候都难以忍受。
岳礼得到消息,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梁临风:她没去办手续,也没跟任何人交谈,而是站在急救室外的过道一侧,脸上的神情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
快步过去叫她,岳礼不自觉屏了呼吸:“小梁?小舒呢?”
神志还是在的,梁临风抬起头将视线聚焦到他脸上,笑了下:“嗯,护士说不算太严重。”
岳礼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他是给刚才她那个神情吓到了,还以为是舒桐真出了什么事。
“岳礼,”梁临风看着他,笑意勉强,“你说我要不要继续留在舒桐身边?”
抬手抹了把脸,岳礼笑笑:“这问题你来问我吗?说实话,我这个自封的老大哥还真是不称职。”
他摸出烟盒来想抽烟,又想起这是医院,塞了回去:“我知道你是因为我那些不负责任的话,才逃去云南的。我那段时间也对小舒很心寒,好久没理他。直到他受伤住院。”
他自嘲地笑了下:“说起来惭愧,我是带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去的。但小舒却一点没给我面子,冷冰冰的,根本不理我。我生气了,在他病房里坐了一会儿,问他到底把查出来的人怎么办了。”
“当年主要参与他父母那事情的有两个人,出事后他们都先后离开了d城,在外合伙做生意,几年前因为涉嫌金融诈骗,一个自杀身亡,剩下一个被判了无期,就在b市郊区的监狱里服刑。”
“我以为小舒早就报复他们了,他听后只是冷笑了下,说:‘你放心,我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我到那时候才意识到,也许我对这个认识了很多年的小老弟太不信任了。他那样的年轻人,在国外最艰难的时候,混迹在那么肮脏的圈子里,都没有沾染上一点恶习,怎么又会是阴沉狠毒的小人?”
“他只是想知道那些毁掉他家庭的人,如今是不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过生活给予那两个人的,真的要比普通的报复残酷。”
梁临风默默听着,问:“那后来你怎么让舒桐原谅你的?”
岳礼呵呵笑起来:“当然是没事了就去啊,前后总共七回啊,总算让他肯用正眼看我了。”
所以这次杜昊华的事,岳礼这么尽心地跑前跑后,估计也是为了弥补之前的伤害。
她笑了笑:“是啊,舒桐总会心软,只要我努力。”
舒桐在急救室里待的时间并不短,直到两三个小时以后,他才被推了出来,应该是被注射了安定剂,紧闭着双目脸色苍白。
主治医生看了眼凑过来的梁临风,就开口说:“你老公这是术后第二次胃出血了你知道吗?”
想到舒桐在公寓里时吐出来那些褐色的血水,梁临风忍不住苦笑:“好像是。”
又扫了她一眼,主治医生口气不好:“别似是而非不当回事,今天这次幸好是出血点不多,才能不用开刀。要是再严重一点,我不保证能在两次距离这么近的手术中不出差错!胃出血死亡率也有10知道吗?”
撂下了这句狠话,他把手一挥:“安排住院两周。”转身走掉。
梁临风当然没有不当回事,事实上她听到主治医生说出“死亡率”时,稍稍停歇一些的心悸就又回来了。看向躺在手推床上的舒桐,她俯下身抚开他额边的碎发,握住他没有扎输液管的那只手。
他的手掌还是冰凉的,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曲着。她将他的手举起来放在脸上贴着,又侧头吻了吻他的指尖。
为了防止舒桐胃部再发生痉挛,医生用了剂量不小的安定剂,因此梁临风一直守着他,到深夜的时候,才看到他手指微动了动,眉头也蹙得更紧。
忙低声唤:“舒桐?”梁临风怕他醒后太疼,握紧了他的手放在自己怀里,“胃疼得厉害吗?”
虽然意识渐渐恢复过来,但在失血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舒桐有些眩晕,睁开眼看了她一下之后,就又把眼睛合上,也没开口,而是咳了一下,动了动被她紧握的手。
明白过来他这是要把手抽走,梁临风就顺从地把他的手塞回到被中。
舒桐现在还不能喝水,梁临风拿起沾水的棉签小心湿润着他有些干裂的嘴唇,轻声对他说:“疼得厉害就跟我说一声,我去叫人。”
舒桐还是不说话,她就干脆自作主张,又弯腰在他眉梢吻了一下:“我都在,不会走的。”
不知是头晕得厉害还是根本就懒得理她,舒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但也没再拒绝。
梁临风早就不再计较他这一点冷淡和疏离,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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