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杜雅萍的电话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梁临风一直呆坐在沙发上。
她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时光是怎么溜走的,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太阳早已西斜,快要到了下班的时间。
杜雅萍的话一直在她耳边不停重播:“临风,其实你那天逃课,惹出了一个事情,我一直没有敢对你说,怕对你的心理造成影响,毕竟当时你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那天你逃学后路过了你同学的家,被人教唆去将他的爸爸叫了回家,结果他爸爸到家的时候,他的妈妈正和另一个男人赤身luǒ_tǐ躺在一起。他爸爸一时错手杀了他的妈妈,后来他爸爸也被判了死刑。”
谈话的末尾,杜雅萍长叹了一声:“这些话不该这么仓促跟你说,但我怕说得越晚,反倒会对你和舒桐造成更不好的影响。临风,当年那个一夜之间失去父母的小孩子,很可能就是舒桐。”
关于童年的记忆,她其实早就模糊了,在小城中日复一日地渡过,平淡的就像水一样,她所经历过的最跌宕起伏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早读迟到、同学打架、作业没交等等再微不足道的那些。
在那些她早已想不起细节的回忆中,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她逃课回家的途中做了这样一件后来影响了另一个人一生的事情。
于是更加就联系不起来,那个被她无心的举动所伤害,在小小年纪就尝到丧母丧父之痛,人生也从那里开始改写的人,会是她现在所深爱的人,合法的另一半。
命运是如此诡谲,多年前的一只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她的世界突然就开始颠倒。
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她近乎机械地转头去看,上面显示的数字是熟悉之极的一串号码。
接起来,她尽量让声音自然一点:“舒桐?你到了?”
“是啊,”带着些繁重工作之后的淡淡疲惫,舒桐笑着,“抱歉还是加班让你多等了一会儿,我们现在回别墅?”
她点头说:“好。”
放下话筒,拿上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她乘电梯下楼。
果然是不舍得让她等自己的,舒桐的车早就停在楼下了,看到她出来,他就将车门打开,从里面笑看她:“下午一个人在家无聊吗?”
摇摇头笑,梁临风上车,坐在他刚为她让出来的位置上,看着他说:“怎么会无聊,都在家里想美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听到这样的打趣就笑起来,舒桐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今天事情办的顺利吗?”
梁临风顺势倒在他的肩膀上:“办离职嘛,能有什么不顺利的。”
车子早就开了起来,前面的司机也很尽责地对后面的状况视而不见。
抱着她,舒桐轻拍了几下她的后背:“既然你闲下来了,等这段忙过去,我有时间了,我们一起出去逛一逛。”
暂时不想说话,梁临风放任自己沉溺在他身上熟悉的清冽味道里,从他背后绕过去搂住他的腰。
这下连舒桐也觉察出她这会儿对自己的依恋有些反常,不过他以为这是她辞职后心理失落的缘故,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笑笑:“临风,我还在这里。”
汽车的行驶中,窗外的景物在飞快掠过,外面城市的喧嚣不止,里面的这个空间中,却安静得能听到她和舒桐的呼吸声。
她将头埋在舒桐的胸前,听着他坚定有力的心跳,不再说话。
到了别墅,王嫂早就准备好晚饭。
舒桐性格随和,梁临风又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半个多月相处下来,王嫂早就把他俩当做自己的小辈一样看了,颇多照顾的同时,说话做事都很随便,现在就大声招呼他们赶快吃饭。
桌上有梁临风早上走的时候特别交待做的核桃粳米粥,她盛了一碗递给舒桐:“这个对哮喘有好处,不准挑食,都要吃完。”
虽然表现得不大明显,不过舒桐还真有点挑食的毛病,具体就是喜欢甜食,不大喜欢口感苦涩的食物,核桃也在他不喜之列。
舒桐笑着接过去:“敢不从命。”
在他身旁坐下,梁临风一面自己吃东西,一面监视他吃粥,想到了些什么,她就停下筷子问:“舒桐,你的哮喘是什么时候得的?小时候就有吗?”
将口中的食物咽下,舒桐笑笑:“小时候没有,大概是中学吧,爸爸工作忙,有次我感冒了很久没好,等送到医院已经发展成肺炎和轻度哮喘了。”看到梁临风露出心疼的神色,他就接着笑,“也没什么,大概是我体质不是很好的缘故,爸爸为这个事情还自责了很久,说是没有照顾好我。”
梁临风点头:“其实也不是你爸爸的责任,单身父亲实在太辛苦了。”
她没有就这样停下,接着又问:“那后来呢?发作过几次?”
“在国外留学期间,有段时间一起打三份工,后来太累了发过一次病,在街上昏倒了,也是那次认识了岳礼。”舒桐一向坦率,见她问就都说了,“在枫城时也有一次,不严重,很快就缓过来了,再有的你都知道了。”
说起来在他们结婚之后,他发病还是比较多的,短短一年就有两三次了。
将手移过去,握住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梁临风看着他:“舒桐……要照顾好身体。”
舒桐笑起来伸手刮了她的鼻尖一下:“你不是信誓旦旦要照顾我的吗?结果一闹脾气就不见人影。”
要是往常梁临风绝对要反驳他的,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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