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指的是甄小妮，高金贵急忙回答：“已经四年了。”
“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这个……”高金贵终于犹豫了，苦笑着说道：“我们这里是山地，也就勉强糊弄个温饱。甄老师是个好人，不但不嫌弃这里的生活，对待我们的孩子，那阵势比她的孩子还要亲啊！”
他说的这些，赵子龙大概能够猜到，就凭甄小妮细腻而又执着的性格，肯定能做到这一切。不过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另有原因。
看看甄小妮，发现这女人被一帮孩子们围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什么，又立刻压低声音问道：“他来这里以后，有没有人来找她麻烦？”
“这个……”高金贵似乎有些犹豫，而且目光也下意识看了眼甄小妮。
“是谁找她的麻烦？”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高金贵本来还有些犹豫，可对上他的眸子，立刻就被吓到了，慌忙说道：“是山下一些流氓！”
“你们没有保护她？”
“保护了！”高金贵急忙保证：“小伙子，我们村里的人为了保护甄老师，无论白天黑夜，身边都会跟着几个学生的。而且为了保护甄老师，我们村里的人还和那些流氓打了一架。后来小薛来了，我们才让孩子们晚上回家去睡的。”
赵子龙点点头，很相信这老头没有说谎，又接着问道：“那些人来了几次？”
“来了三次，不过都被我们打跑了。”
“有多长时间没来了？”
“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嗯！那除了这些流氓，这里还有什么人来找过他？”
“吕书记的秘书以前来过，不过被甄老师给赶走了，灰溜溜的走了。也是它走了不久，那些流氓们才来的。”
“好！”赵子龙点点头，该知道的事情已经全知道了，笑着拍了下高金贵的肩膀：“大叔，谢谢你了。”
“别……”高金贵慌忙摆手：“大侄子，你可别这么说，就算是道谢，也应该是我们这里的人感谢甄老师啊！如果没有她，我们村连个老师都没有，孩子全都是文盲啊！”
“县里没有派老师？”
“原来派的倒是有，但是都嫌这里穷，都走了，后来乡里派人来说，让孩子们都去县城上学。可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路太难走了，去山下上学还得要住校，我们……我们没钱啊！”
说到这里，高金贵的情绪有些低落了，从后腰上摸出来一根旱烟袋，有在下面的荷包里摸摸索索地抓了点烟叶按进了烟斗。
“呲啦！”火柴划动，随扈便是一股刺鼻的烟叶子味道。
赵子龙被熏的皱了下眉，可也没说什么，又扭头看向了甄小妮。
“大侄子，你是来让甄老师走的么？”
“嗯！”
高金贵沉默了，只听到了他吧嗒吧嗒的抽烟声。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能……能不能不走？”
“不行！”赵子龙摇摇头，很坚决地说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带她离开的。”
“唉！”高金贵再次叹了口气，苍白的头发深深低垂着，样子沮丧到了极点。
赵子龙很理解他的心情，可是要让甄小妮继续留在这里，那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可就在这时，远处的人群里，忽然有个孩子喊道：“甄老师，我们不让你走。”
这人刚刚喊完，立刻就有孩子跟着喊道：“甄老师，你别丢下我们好不好？”
“甄老师，你别走。”
随着孩子们的喊声，还有一针针的抽泣声传了过来。
甄小妮坐在孩子们中间，无数条胳膊都在拉扯着她的衣服，赵子龙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么多的孩子，竟然没有一个不伸手。
就算离得远，可他们也是伸手抓着同伴的衣服，似乎这样，也相当于是抓住了甄小妮似的。
哭声越来越大，有个男孩子忽然站了起来，冲着赵子龙喊道：“叔叔，别让甄老师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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