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鼠,江湖上一直都流传着一种说法,尤其是我和三哥分道扬镳之后,这个说法在我耳朵边上出现的次数更加频繁。
在我印象中,亲耳听到说过这个话的人,上有龙袍、海燕、罗勇等割据一方的县市级大哥;下有刘辉、刘毛、张麻子等早已退出江湖,靠点小生意勉强糊口度日的九镇老油子。
当然,每个人说的版本都不一样,但是归结起来,所表达的却都是相差无几的一个意思:
老鼠绝对是一个非常非常不简单的人,如果不是当初因为时运不济而蹲了好几年的苦窑,现在九镇的天空上,也许根本就写不下义色这两个字。
对于这个说法,起初我并不相信,但是时间越久,和老鼠这个人接触得越多,我也就越感到心有戚戚焉。
打流的人里面,有很大部分都坐过牢,出狱之后,那些人往往就此一蹶不振,彻底沉沦了下去。当中,就算偶尔出了一两个天赋异禀能够重整旗鼓的,也大多是经过了一番苦不堪言的再次打拼。
而老鼠呢?
老鼠却完全不同,几年的牢狱生涯,除了将他的性格磨砺得更加深沉,越发令人无从琢磨之外,好像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多的负面影响。
刚出狱,不费吹飞之力,他就再次成为了大哥。
当时已经在九镇颇有声势的红杰、江波等人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一切,全都拱手送给了他。
出狱后的这几年,他除了一门心思埋头做生意之外,几乎从来没有主动参与过江湖上的任何一起争斗、厮杀,可是他的位置却偏偏就一直稳稳当当地摆在那里。
就连一向忌惮他、防范他的,九镇黑道头把交椅的三哥,居然也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再次慢慢坐大。
对于觉得名利二字大过天的流子来说,老鼠身上所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就好像九镇的这片山头上,天生就应该给他留着一个位置,谁都动不了的位置。
你说这样的人可怕吗?
这几年间,江湖纠葛,人情往来,我和老鼠打过无数次交道。
从罗佬事件,再到与羊胡子的纠纷,以及绑保长、废英子等大小事件,但凡老鼠插手之后,我就有一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而且每次事后证明,他永远都是最大的赢家。
这一次,他又出招了。
手段之高,时机之妙,一如既往,犹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让我无从揣测,惊疑不定,明知有些不对,却又不得不心甘情愿受这一招。
听到“罗佬”两个字从他口中蹦出来的那一刻,我感觉老鼠就像是一个稳坐钓台的渔翁,洒下了他的饵,胸有成竹地等着我这条必定要上钩的鱼。
罗佬,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多少年了,从来未曾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起,此刻听来,恍若隔世,偏偏又依旧那么刻骨铭心。
罗佬跑路之后,当时我们兄弟虽然羽翼未丰,不成气候,但也几乎是用尽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和手段,去寻找过他的下落;也曾经坚信三哥的承诺,一定会带给我们报仇雪恨的机会。
可始终却都一无所获。
直到现在为止,武昇被一刀捅穿的那只左手还是不能麻利地拎起重物;每到三、四月的阴寒梅雨天,他被砍破的肺伤,都会把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当然,还有那两根永远都再也见不到的手指,以及遍及全身上下的一十七刀。
三年了,日月如梭,一晃就已差不多整整三年。
这是一段漫长的日子,几乎漫长到让所有的人事皆已沧海桑田。
当年亲如手足,宠我罩我的大哥,今日已成路人;曾经同生共死,义结金兰的兄弟,亦是各自为营;往日的小钦,也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了钦哥;甚至,连仇恨本身仿佛都在转变。
最开始那种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恨,慢慢转变为无处发泄的愤,再到后来,则淡化成了一种若有若无却牵肠挂肚的后怕。
一种无论是独自躺在深夜的空床,还是饭后慵懒静谧的晌午,又或闲来行走的街头,都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脑海,从来都不曾有过片刻抹去的后怕。
如果,那天,武昇没有回去帮三哥取手机电板的话。
我,还活着吗?
这场劫难,是武昇帮我挡的!
虽然现在他跟着三哥,可我们也是结拜过的兄弟。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绝对应该做点什么来报答他。
更何况,我也不想再继续担惊受怕下去了。
人永远都无法改变自己,当一个人感到恐惧的时候,他是无法战胜恐惧的,唯一的办法只有,杀死恐惧!
今天老鼠已经代我把罗佬送上了砧板,如果我还不下这一刀,只要传将出去,那我也就再不用在道上混饭吃了。
所以,老鼠根本就不怕我不上钩,我也不能不上钩。
只是,他这么做,想要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虽然我胡某人比不上老鼠的城府和老练,但是这些年如履薄冰的打流生涯,让我变得也并不是太笨。
老鼠的意图,当时我至少猜到了一点。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
人才!
今天,只要我领了老鼠的这个情,代价就只能是放掉麦子,那么,麦子记住的人是谁呢?
当然不是我。
刀疤成的这几个小弟,不是聂尘那种只知道敲诈哄骗的小混混之流,只看他们敢和我的头号手下,十三鹰的老大贾义为敌,就知道这几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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