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天,元伯应该也非常高兴,因为那一年是他头一次过年封给父母大红包。
成长的自豪与父母的骄傲,一定让他拥有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春节。
这样的佳庆,如此美好,也掩盖住了人们的眼睛,谁都不曾看见那掩藏在一片祥和背后的重重杀机。
那一年,刀疤成、拳皇和马货不知道是顾及我说的话,还是早就想好了要办事的原因,他们确实都没有回家过年。
一整个春节,三个人都窝在九镇旁边一个小镇的朋友那里,我不知道在这样万家团圆的时刻,他们的春节是如何度过,是否快乐抑或悲伤,我也不想知道,因为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这个春节,他们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而且就在春节过后的第二天,他们回来了。
正月初二是三哥与廖光惠啤酒机场新年第一天开张的日子,于是一向好赌的何向阳也立马赶去捧场,想讨个彩头。
在去的路上,他给元伯打了电话,元伯一口应允,随后就来。
元伯出门的时间是上午10点左右,当他出门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刀疤成三人就从邻镇动身,赶向了九镇。
在去商贸城的路上,元伯碰巧还遇见了年前刚从石碣回家过节的常鹰。
两人交谈了半天,谈到了正在广东卫立康那里躲灾的险儿近况,也谈到了等过两天清闲之后,叫上我和小二爷、地儿等人一起聚聚。
随后,元槟榔和一瓶鲜橙多,然后边走边喝直接去了商贸城里面。
十来分钟之后,刀疤成三人的车经由神人山脚下的公路开进了九镇。
听啤酒机场的娄姐说,那天元伯显得很高兴,一进门,见到人就高声拜年,满场子转兴高采烈地给人发烟,而且手气还相当不错,第一把买青岛,第二把买嘉士伯,把把买中。
冥冥之中,阎王的买命钱就在这个时刻不落痕迹且又无比喜庆地送到了元伯手里。
第二把赌盘刚刚完结,第三把又还没有正式开盘的那一两分钟内,元伯正在与何向阳聊天,神态悠闲,不时大笑。
啤酒机场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中,一个男子手中拿着个用报纸包裹严实的长条物体,顶着满头在艳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银发走了进来。
拳皇!
事后,据站在啤酒机场外面目睹了这一切的人说,刀疤成三个人其实一两分钟之前就到了。先是刀疤成独自去啤酒机室门外晃了一圈,应该是确定了人就在里头之后,三人又在商贸城中间的水泥坪子上商量了一番,然后,刀疤成和马货一人一边分别堵住了啤酒机室两旁的通道,这才让拳皇一个人单独进了门。
拳皇进门的时侯,由于元伯两人刚好是背对大门而坐,并没有发现。是拳皇直接走到了两人面前,而且他也没有主动找元伯,只是对着何向阳说了这么一句:
“何向阳,出来下,我有事和你讲。”
据说,当时拳皇的表情并不凶狠,相反语气还比较平和客气,就像是再也寻常不过的闲谈。
可何向阳却表现得异常紧张,顿时就脸色煞白,双眼只是望着元伯,不但没有搭话,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拳皇一眼。
据说,元伯当时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先是低头盯着拳皇手上的那个长包裹看了很久都没说话。
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他应该已经猜到拳皇是有备而来了,他肯定也有些怕。但是为了那份所谓的义气,他终归还是战胜了自己心底的恐惧,愚蠢而又勇敢地伸出了援手,他对着拳皇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讲,拳皇,今天才初二,有账过两天再算也不迟,莫搞得大家都过年不好。”
拳皇脸色还是照样平和安宁,看不出丝毫的怒气,他只是把视线由何向阳身上转向了元伯,嘴角边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淡淡说:
“元伯,这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找他讲两句话,出来讲方便些。”
娄姐告诉我,那一刻,看着正在说话的拳皇,她心中无缘无故就突然感到了一种要出大事的恐慌。
而整个场子里面,除了电脑中飘出的赌机音乐之外,居然再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大家都异常安静的盯着或坐或站的这三个人。
何向阳还是动也不动,死死看着身边的元伯。
元伯一会儿看看拳皇,一会儿看看何向阳,一会儿又看看身边围观的人群。他的脸色越来越红,中间有好几次,他的嘴巴都张了开来,似乎想要说话,却都还是咽了回去。
最后,当他再次瞟了拳皇手上的长包裹一眼之后,终于身形一动,几乎是脸贴着脸地站到了拳皇跟前,近乎失控般地大声说道:
“拳皇,你想玩是吧?不关我的事?你打我屋里的娘怎么搞?我告诉你,你有话就在这里讲,要搞就把你大哥喊过来。你要什么意思,我就给你什么意思,今天老子陪你们玩好。”
对着拳皇说完之后,元伯还马上转头看向了依然坐在原地的何向阳,说了一句:
“阳伢儿,坐着,莫怕。哪个敢搞你?除非我死哒!”
5分钟之后,元伯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据说,当元伯还在对何向阳说话的时候,门就再一次被人打开,刀疤成走了进来。
娄姐事后是这么给我说的:
“我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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