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胎?
时宜记得王曼还是未婚。
怎么会……
她不敢再追问。
倒是周生辰很轻地咳嗽了声,说:“王婆婆,很抱歉……”
“都是那丫头自己选的,”王婆婆摇头,“大少爷无需抱歉,那丫头明知道二少爷已成婚,还要……如今她已经搬离王家。周家的规矩她是懂的,正氏之外,都不得入祖宅。”
时宜恍然。
她试好衣服,王婆婆先出了书房,时宜这才轻声说:“王曼是什么时候怀孕的?”
“和佟佳人时间差不多,”周生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去换衣服。”
“嗯……可惜了。”
照着王家婆婆的“正氏之外,都不得入祖宅”,王曼应该已经“嫁”给周文川了。古旧的周家,能准许多房的存在,并不奇怪。
究竟可惜的是什么?
她也说不清。
曾求而不得,于是委曲求全。
只是真得到了,可算是偿了心愿?
两人在试衣间换衣服。她为他穿上衬衫,轻轻地,从下至上,逐一系好每粒纽扣。他手撑在壁柜上,微微含胸,配合她的动作。待她扣好,手指在他领口滑了一圈,确认细节妥帖,周生辰这才低声解释:“周家有些事,你如果看不习惯,只当作不知道。”
她嗯了一声。
文幸检查指标一直不合格,手术日期推了又推。
她自己读的医科,自己注意修养,情况似乎开始好转。
王家婆婆年岁大了,和文幸说了三两句,便离开了医院。时宜和周生辰陪着她,到草坪的长椅晒太阳。文幸坐下来,时宜便伸手问周生辰要来薄毯,压在她腿上。
初秋的午后,日光落在人身上,暖暖的,却不燥热。
她挨着文幸坐,周生辰就在一旁,站着陪着。
“农历已经……九月了?”文幸笑,眼睛弯弯地看时宜。
时宜点头:“九月初七。”
“农历九月……是菊月,对吧?”
“对。”
文幸蹙眉,有些抱怨:“也就九月和十二月好记,一个菊花开的季节,叫菊月,一个是冰天雪地的,叫冰月。其余的,我小时候被逼着记,说是记下来了吧,现在又全都忘了。”
时宜被她逗笑:“这些都用不到,不记也罢。”
“可是,”文幸轻声说,“梅行喜欢……名门闺秀一样的女孩子。”
她愣了愣,约莫猜到文幸的意思。
这个小姑娘,她心里放着的人,是那个“残柳枯荷,梅如故”。
或许先前有些感觉,但并未落实。算起来,文幸比梅行要小了十二三岁,梅行那个人看起来深藏不露,三十五六岁的未婚男人,没有故事是不可能的吧?就像周生辰不太热衷男女情事的人,也曾为应付家人,订婚过两次。
她不了解梅行,但却知道文幸在吐露隐藏的心事。
而她,恰恰也最不会开解人。
幸好,文幸换了个话题来说。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时而弯弯,时而又睁大,非常的入戏,像是好久都没有说话了,难得碰上投契的人。就如此坐了四十多分钟,被周生辰和时宜送回房间,脸颊还红扑扑的,兴奋不已。
到最后,他们离开时。
文幸忽然对她嘱咐:“王曼身份特殊,大嫂……尽量不要去探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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