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把他怄成这样,眼睛居然更黑了,如无星却有雾的夜,泛着委屈,绝望,和隐隐的怨毒。
他低低呻吟,一甩手,龙吟剑锐啸着如流星般飞出,狠狠扎在窗棂上。
而他自己已一把抓过她的头发,却把她从地上揪起,拖到自己膝前,用力揽住,已深深吻了上去。
可浅媚初时倔着,紧紧抿了唇,但唐天霄有些颤抖的手已抚过她凹.凸有致的曲.线,熟练地牵引着她的欲.望,让她忍不住低.吟出声。
唐天霄迅速侵入。
凶猛,凶狠,甚至是无克制的凶暴,疯狂地劫掠着她唇舌间所有的气息。
她不自觉地回应,泪水却一滴滴地落下来。
他放下她,将她按在抽去绵软红毯后的冰冷地面上,越发地纵肆。
伴着汹涌腾起的欲.望,是如海水般汪洋铺展开的温柔情愫。
那种情愫浩浩荡荡地席卷过来,疯了般吞噬他们的神智,却益发地唤起了对于所期待的完美情意苦求不得的凄怆和愤恨。
他们的情意,不但不完美,而且不完整。
可浅媚已沉溺。她落着泪,却紧闭着眼,更深切地送上自己的唇舌,双腿盘上了他结实有力的腰。
但唐天霄却止住了他的动作。
可浅媚惶惶地睁开眼时,正看到唐天霄蕴着泪的凤眸。
热烈未褪,却有深切的冰冷幽泉般往外泛着。
他道:“对着旁的男人时,你也这般放浪形.骸吗?朕时时把你放在第一位,而你心头,朕又排在第几?朕并不是非你不可,也不想再受你赠予的羞.辱!朕受够了!”
他慢慢站起,直了身体的一瞬,有微温的水滴滚落,正滴在可浅媚面颊。
她那因情欲.而赤烧的面庞便冷了下来。
他走到窗扇边,拔了龙吟剑,慢慢送入鞘中,低声道:“这次算你赢了。朕的确不够狠毒,对着你这像毒蛇罂粟一般的女人,也没法痛下杀手。”
侧过脸,他那线条柔和的面庞忽然之间出奇的冷冽。
他道:“朕惹不起你,总躲得起你吧?没有谁离不开谁。即便你是罂粟,朕也会戒了你!但你也休想在朕的地盘为着别的男人修什么心养什么性!朕不好过,也不会让你舒服!”
他大踏步走了出去,重重地摔上门,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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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温暖并且充满烈意的男子躯体离开后,可浅媚的手足躯体都似被地面的凉气浸得透了,冷得半天动弹不了。
许久,她才坐起身,哆嗦着理理衣衫,扣紧了衣带,紧紧地抱着肩。
可还是冷,很冷。
夜色袭至,冷风也开始从扇窗口刮入,屋子里的陈设渐渐笼入黑暗里。
但竟没一个人进来点灯。
她向前挪了两步,抖抖索索地吹亮火折子,继续烧唐天霄留下的字纸。
或练的字,或涂的画,或抄的诗文,都是兴之所至,在很开怀时不经意留下的。
他虽阻止她烧毁,可他明明也没打算留着。
不如烧了干净。
一丛丛火苗腾起,热力便一阵阵地扑来。
她侧着耳,在呼呼的风声里,似乎听到了以往这宫里无所顾忌的一阵阵欢笑。
“浅媚,浅媚,浅媚……”
他抱着她,一声声地唤着她,好看的唇雨点般落下,啄在她的面颊和脖颈。
她要么嬉笑着躲避,要么搬过他的脸庞,十倍热烈的吻回去。
“天霄,天霄,天霄……”
这天下,竟好似没有一个人的名字,呼唤起来有他的名字那般好听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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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已成空,还如醉梦中。
可浅媚轻轻地笑了一声。
空阔黑暗的屋子里,她的声音清脆而突兀,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举目四望,周围还是黑漆漆的,连火盆里也只剩了几点火星,有气无力地缭绕着淡淡的烟气。
所有的欢笑都和那些纸片般,一张一张地烧燎而尽,一星半点也没剩下。
膝盖已在地上跪得麻木,身上却更冷了。
她抱一抱肩,站起身正要去关窗时,门开了。
香儿、桃子炷了灯烛快速步入,却是一脸惊惶。
她们的身后,跟着十几名内侍,瞧着大多面生,偶有两个眼熟的,分明是乾元殿的,却不曾和她或怡清宫有过交集。
那些太监过来,并不跟她见礼,只催促快快把灯都点上,然后便各自动手,开始收拾她的东西,不论笔墨纸砚还是诗书字画,不论锦衣华服还是簪饵脂粉,一律扔入预备好的箩筐中,一担一担地挑出去。接着,便是唐天霄历来赏赐的东西,以及她从北赫带来的嫁妆,也是一箱一箱地抬了出去。
香儿把她拉在墙边,局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声道:“娘娘,我们也是没法,只能奉旨行事。”
可浅媚一动不动地站着,僵直着喉嗓问道:“他要怎么处置我?”
香儿垂了头,轻声答道:“皇上密旨,说……说娘娘可以继续在这里住着,但只许待以寻常宫女之礼,所有分例一概削免,所有逾制之物一概收走。并且……终身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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