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俭如今是真的对她放心了,也可能是因为搞定了双方家长,没什么可以挂怀的了。他有时也和她一起回家去看看父亲,不过说话不多。不过忆玮注意到,现在他说的话,倒不如以前那么脾气很冲了,虽然礼貌中还透着一些疏远,到底也算进步了。
她常常忍不住教训他:“你在我家怎么和我爸妈说话,如今就怎么对你爸爸说啊。”
陆少俭会像个孩子一样,一脸委屈:“我真的做不到。你逼我干什么?”
“好吧好吧……”忆玮安慰他,“慢慢来。这次的表现已经足够好了。”他甚至还坐着和父亲一起看了新闻,虽然显然对父亲见到俄罗斯就说苏联的习惯有些不以为然,可到底没有反驳。
他把她送到楼下又赶回公司去了。这几天嘉业刚拍下一块地,工程的开始总是分外忙碌些。忆玮吃得有些饱,就沿着社区里的小溪走了几圈散步。
“嗨!黎忆玮!”
有人老远的在自己身后叫着名字,很好听的女声。
是李泽雯,忆玮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其实说起那段往事,忆玮是最无辜的。陆少俭和李泽雯之间,她刻意的引诱,他那时的不甘……这些奇妙的因素才是事实的真相。说到底,这算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和她无关。这样想,忆玮心态才略微平和舒坦了一些,站在原地等她走过来。
她们在学校的时候就算不上密友,这样泛泛的相逢,本以为会很尴尬,可是李泽雯倒显得很自然,她本来就能说话,善于交际,一点都没冷场。
她们到底是两类人。就拿刚才的事来说,要是她走在了李泽雯的身后,一定会刻意放慢脚步,然后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而李泽雯偏不,她骨子里的那些强悍和忆玮是不同。说穿了,就是在乎的东西不一样,所以坚持的东西也就迥异了。
“我昨天还买了一本你们的杂志看,做得挺不错的。前几天不是揭出了学术腐败的丑闻么?那个教授是原先你们政治系的吧?”
说起这个,忆玮虽然刻意矜持一些,可还是有些得意,于是说:“还行吧。下一期在做关于贫富差距的,那个度挺难把握。”
李泽雯“噢”了一声,又沉思了一会,若有若无的提起来:“你看到四方路边的那个拆迁工地了么?就是你家附近,每天都有人在拉着横幅抗议,都是老人,说是房子被拆了,无家可归,赔偿金只拿到了一点点……真是可怜。”
走到了小径的岔口,话题也就戛然而止了。忆玮和她告别,走去了左边,而李泽雯还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是一抹不明所以的笑。等到看不见了,她才转身,看着小小的湖心,倒映出一弯眉月。于是捡起了路边一枚鹅卵石,用力一扔,好像一只小小的蟾蜍跳下去,“噗”的打破了这柔美如水的一幕,倒影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回家之后又过了很久,已经凌晨了,才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她从房间里奔出来,还穿着睡裙,看见陆少俭一脸疲倦的进来,忍不住有些心疼:“怎么这么晚?要不要弄点吃的?”
他疲倦的摆摆手,声音有些嘶哑:“你去睡吧,我不饿。”说着一头进了浴室,只听见哗哗放水的声音。
忆玮看看时间,还是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条,打了一个鸡蛋,然后等他洗澡出来。她百无聊赖的在沙发坐着,随手翻翻报纸,看着鸡蛋面正一点点的糊开,可能再过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陆少俭终于推门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却敏感的闻到了鸡蛋的香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分外诱人。她懒懒的从沙发上回头:“我以为你在里边睡着了。”又端起了碗,有些可惜,“唉,糊了,不好吃了。”
他笑了笑,接过碗,大口吃起来:“饿的时候什么都好吃。”
忆玮托着腮看他吃面,心里其实很快活,可嘴上还是说:“那你刚才干吗和我假客气?”
陆少俭在喝汤,没理她,直到吃完,才慢悠悠的说:“这不是还没结婚么?总要客气一些。要是咱们结婚了,我半夜把你拖起来给我弄吃的。”
忆玮笑出来:“这么说,我可不敢和你结婚了。”
他站起来,看上去精神好了一些:“你睡吧,我还有些东西没弄好,一会再睡。”
忆玮知道他的脾气,其实和自己差不多,工作起来不要命,就随他,自己先睡了。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有只手悄悄拢上自己的腰,她往那个怀抱缩了缩,睡得更加安心。
第二天是休息日,忆玮没开闹钟,睡到自然醒。往床边一靠,发现已经空空荡荡的,连他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怎么算昨晚他也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吧?忆玮又赖了一会床,才慢吞吞的起来。天气凉凉的在下小雨,她给陆少俭打了个电话,被挂了,估计在开会,于是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她忽然想念起了自己租的的房子边那家面馆,于是一时兴起,不远千里的跑去吃面。穿过一个小巷就是四方路,她远远的望见有一大堆人挤在那里。然后呼啦啦的开来一辆城管的车子,跳下去几个人,一片嘈杂的声音。最后喧闹渐趋平静,那群城管拖拉着东西上了车,扬长而去。想必又是哪些可怜的商贩撞在枪口上,忆玮摇摇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找到那家常吃的小面馆,要了碗鳝丝面,因为不是吃饭的时候,只有她一个客人。她坐着无聊,就发短信给陆少俭:你吃饭了么?
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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