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沁芳如实回道。
突地,外面隐隐约传来阵阵丧乐之声,凤婧衣不由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兰妃殁了,是今天这个时辰出殡。”沁芳说着,摒退了其它的宫人。
“怎么死的?”凤婧衣问道。
沁芳重新给她盛了汤,到床边说道,“先前是卞嫔给她下了毒,似乎最后想起了以前南唐的事,好在墨嫣当时在,也就处理干净了。”
“嗯。”凤婧衣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夏候彻处理完漪兰殿的丧葬之事,方才听到凌波殿的宫人禀报说人已经醒来,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原本一路还在思量见了她该说些什么,然而到了凌波殿,却是另一番光景。
她坐在床上靠着软垫正看着书,看到他掀帐进去,抬头望了望问道,“皇上用午膳了吗?没用让沁芳给你准备些?”
他有些怔愣地站在原地,满腹思量的说辞竟无从说起,“嗯,还没有。”
凤婧衣望向一旁的沁芳,道,“去准备些吃的吧。”
“是。”沁芳带着宫人退下。
夏候彻走近床边坐下,静静地望着面目平静的她,“素素,你不怨朕吗?”
她唯一的亲人死了,她竟能平静得没发生过一样,这样的平静……让他有些害怕。
凤婧衣低眉抿着苍白的唇,翻了翻手中的书卷,道,“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还要活下去,嫔妾想怨你,可嫔妾……”
她叹息着止了声音。
夏候彻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脊背,幽然叹道,“素素,你父亲的是死是朕的疏忽,是朕对不住你。”
凤婧衣沉默,头搁在他的肩头,静静地望着穿窗而入的阳光。
夏候彻将怀中的人拥紧了几分,在她耳边喃喃低语,郑重如同宣誓,“素素,从今以后,在这宫里朕就是你的亲人,你就是朕的亲人,朕与你相依为命,年年岁岁至死不离。”
“好。”她宛然道。
夏候彻,我不怨你。
可是,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之后,她请求将上官敬的骨灰送回南唐安葬,夏侯彻安排了方潜亲自带人护送回陵。
虽然她更想自己的人送他回去,可是眼下她不能再做引人怀疑的事。
她要想对付夏候彻,就要先一步一步除掉后宫里的这些绊脚石,才能无后顾之忧的与他周旋,否则这样腹背受敌的局面只会再次重演。
她进宗人府的那些死士不是卞嫔派来的,那么便是傅家或者邵家的人无疑了,虽然当时比较混乱,但也隐约觉得那些人是出自北汉,对方的目的主就是想让夏侯彻怀疑到与鸿宣太子有关,可是“南唐长公主”的出现却把所有的事情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夏侯彻用了午膳进来,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不在,看到屏风处的影子,便轻步寻了过来。
屏风后是一个小小的隔间,设了一座香案供着一只白玉瓷坛。
他知道,那是上官敬的骨灰。
凤婧衣侧头望了望,道,“皇上。”
夏候彻走近焚了香插到香炉之中,默然揽住她的肩头与她一同站着。
他知道,她心里不可能不怨她,以往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她会跟他生气,跟他冷战,跟他争吵,但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怕是对他已经寒心到极至,再也不愿相信了。
上官敬的死他无从辩驳,这个心结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开的,来日方长总会有解开的那一天,只要……她还一直在他身边。
“皇上,我父亲……真的是卞嫔的人杀的吗?”凤婧衣道。
夏候彻剑眉微皱,“怎么了?”
“嫔妾只是在想,那天卞嫔的人已经困住了,父亲却还是遇害了,凶手是谁?”凤婧衣秀眉轻拧,望了望他说道。
夏候彻想了想,说道,“那天孙平去找你,袭击你们的那两个神秘黑衣人,那天并没有在宗人府出现,朕在想是不是她们做的。”
“昨天是南唐的人,昨天在刑场她们一直都没有出现,那天也并不是要我性命,只是为了阻止我跟孙公公回宫,恐怕这其中不止是南唐的人,还有别的人在其中推波助澜。”凤婧衣道。
夏候彻拥着她靠在自己怀中,吻着她的头顶道,“朕会好好查清楚的。”
“嫔妾知道,皇上也是想保护父亲的。”她幽幽叹道。
邵家和傅家的暗中手脚他不是不知道,傅锦凰你们既然趟了这浑水,又岂能容得了你们全身而退。
“最近皇后那里你不必再去请安了,安心留在凌波殿养伤,其它的事就不用管了。”夏候彻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抚道。
凤婧衣靠在他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探手抱住他的腰际道,“皇上,嫔妾只有你了。”
“说什么傻话。”夏候彻轻拍着她的后背,缓缓说道,“将来,你还会有我们的儿子女儿,等你老了还有孙子孙女……”
她失笑出声,仰头望了望他,“儿子女儿都还没有,你倒想到孙子辈了。”
夏候彻薄唇勾起,低头落下一吻,道,“都会有的。”
“嗯。”凤婧衣笑着靠在他怀中,望着香案上白玉瓷坛,眼底却是千里冰封的寒凉。
她想,她是时候需要一个孩子了,一个让这宫里所有人都寝食难安的孩子。
次日午后,夏候彻带着方潜来了凌波殿取走了上官敬的骨灰,安排了人送往金陵安葬,她执意一起送到了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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