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窗而入,盒内的东西随风而起,漫天的红叶飘摇……
她一时怔然地站在凳子上忘了下来,这是先前秋猎在红叶湖被他送了一大把的树叶子,带回了围场便让沁芳收了起来,没想到是放在了这里。
半晌,她从凳子上下来,搁下手中的书拿起掉在地上的纸盒子,将散落一屋子的红叶一片一片拾起来重新装回盒子里,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给捡了回来,疲惫不堪地坐回榻上,再也没有什么心情看书了。
正愣神着,外面传来孙平的声音,“皇上驾到——”
她连忙将盒子盖好起身,外面的人已经进了屋内。
“皇上万安。”
夏候彻抬了抬手,在暖榻坐下,“起吧。”
“谢皇上。”凤婧衣起身,吩咐沁芳沏茶进来。
夏候彻坐在榻上瞥了一眼,还来不及盖好的盒子,伸手挑了挑盖子瞧见里面一盒子的红叶,目光微微一震,随后抿着薄唇将盒子又盖好了。
凤婧衣将茶递过来,连忙将那盒子收起放回到了书架上,似是怕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一样。
夏候彻抿了口茶,随口问道,“什么东西?”
“哦,一些旧的字帖而已。”
夏候彻望了她一眼,知道她在说谎,也没有拆穿。
沁芳带着人很快传了晚膳,凤婧衣两人入座,饭桌上又是相对无言的沉默。
“下午见着靳老夫人了?”夏候彻问道。
“嗯,虽然青湮不在了,但还是该谢谢她之前收留了她在候府。”她如实说道。
夏候彻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加追问了。
用了晚膳,他一如往常自己沐浴去了,凤婧衣寻了睡袍给他送进去,正准备出去之时,坐在池子里背对着她的人又出声道,“素素,过来。”
她走近在池子边上跪坐下来,伸手给他按了按肩颈。
夏候彻伸手握住她的手,问道,“怨朕吗?”
“皇上怨素素吗?”
夏候彻沉默,没有回答。
他怨她,怨她竟为了上官邑那样对她以死相求。
可是,将心比心,兰轩一再加害于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委屈她而护着兰轩。
也只有如今,他才真正体会到,自己护着兰轩之时,她是什么样的心境。
“朕也该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凤婧衣宛然轻笑,“为什么?”
“朕总说你受了委屈,却不知道那委屈是何滋味。”夏候彻叹了叹气,捏了捏她的手道,“最近朝上朝下的事情太多了,上官邑还活着,南唐长公主的行踪一筹莫展,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朕不能不费心提防。”
凤婧衣沉默,后背禁不出生出一股凉意。
“所以,最近没太多时间陪你了。”
“皇上应当以国事为重。”
可是,夏候彻冷落她仅仅是因为南宁城的是吗?
她想,并不尽然。
上官邑的出现让他开始警觉,他开始在暗中调查每一个投降大夏的南唐臣子,每一丝有关南唐长公主的线索,同样也开始防备着每一个南唐人。
其中,亦包括她。
之后一连数日,夏候彻没有再驾临素雪园,也没有到后宫里走动。
午后的阳光暖意融融的,凤婧衣带着沁芳到了皇极殿外,内侍进去了不一会儿,孙平便快步从里面出来了。
“钰容华娘娘,您来了。”
凤婧衣淡然笑了笑,问道,“皇上还在忙吗?”
“正在见几位大人呢。”孙平回道。
凤婧衣接过沁芳手里的食盒,道,“我带了几样精致的点心,等皇上忙完了,你再拿给他吧。”
孙平接过食盒,想了想说道,“娘娘从素雪园过来也挺远的,到偏殿歇会儿再回去吧。”
凤婧衣望了望孙平,含笑问道,“是出了什么事?”
“最近定国候府不少人被弹劾,一件一件查下来着实震惊朝野,皇上这几日也心情不甚好了,娘娘一会儿陪皇上说说话,兴许会好些。”孙平说着,领着她们主仆二人进了偏殿。
凤婧衣微微皱了皱眉,他确定找她来不是给他添堵的吗?
不过,看来事情都是照着她和公子宸所预期的计划在发展了,想来最近永寿宫里那一位还要寝食难安吧。
靳太后知道靳老夫人一直盯着她,要置她于死地,她要自保就必须有足够的权力。可是她的权力涉及前朝,这也是夏候彻心头一个结。
只是,靳太后毕竟是扶持她登上皇位的功臣之一,所以他这些年才一直对靳氏一派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当所有的事情摆到明面上,他也不可能再继续姑息。
而她,只是小小地点了一把火而已。
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等在了这边,过了许久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身玄色龙纹朝服的夏侯彻大步进来,瞧见仓促从榻上起身的人颇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过来的?”
凤婧衣接过宫人端上来的茶递给他,柔声道,“有一会儿了。”
说话间,沁芳已经将带来的点心摆上了桌。
“昨日去梅园那边瞧见梅花开得正好,便和沁芳带了些回园子里做了梅花糕,我尝着清香可口,便给你送了些来。”
孙平连忙招呼着沁芳侍候的宫人出门,留下帝妃二人在暖阁共处。
夏候彻抿了口茶,不一样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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