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一早,靳太后便从宫中派了人过来,说是身体不适,要靖缡公主夫妇回京侍疾,夏侯彻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可是,他与她都知道,这不过是靳太后不想让宗泽再见青湮的幌子罢了。
宗泽临走一直四下张望,却也没有看到青湮的影子,加之书绣姑姑催得紧,只得遵太后懿旨带着妻儿回京侍疾。
一个月的秋猎转眼快完了,在定下回宫之期前,她向夏候彻相求要去一趟菩提寺,被他严词拒绝了。
她缠着求了两三天,说是寺里的送子观音灵验,这才把他给说动了,派了人在回宫前一天护送她去寺里。
一路快马从围场赶到寺里,天已经快黑了。
由于有侍卫跟着,她便就真的进送子观音庙里上了香,因着菩提寺声名显赫,常有远方的香客和僧侣前来,故而寺中也设了禅院供人落脚。
她与夏候彻约定,明天下山与圣驾会合回宫,今夜就只能在寺里住下来。
今天来寺里上香的除了她,还有定国候府靳老夫人,她正是知道这个消息,才带了青湮过来的。
晚膳过后,她寻到长明殿之时,一头白发的靳老夫人正在殿内颂经。
镜心看到她便禀报道,“老夫人,钰容华在外面。”
靳老夫人睁开眼睛,侧头看到灯影朦胧中的人影不由怔了怔,半晌回过神来道,“钰容华娘娘不是伴驾秋猎去了吗,怎么到这庙里来了。
“得圣上恩准,来寺里上香,没想到靳老夫人也在。”凤婧衣淡笑道,进殿道,“多谢靳老夫人那一日相助解围。”
当时原本是定好是由其它的人抓住那女花旦回京的,偏偏靳老夫人的人当时先一步追去了,于是公子宸临时改变了主意,让她把人带回宫去了。
一来她是靳家的人,在皇帝面有更有说服力。
二来用他们自己潜伏在大夏朝中的人,很容易引人怀疑。
“老身帮你,也是帮我自己。”靳老夫人道。
凤婧衣看着那空白的灵位,不由有些讶异,“这是……”
“那是我女儿的灵位。”
凤婧衣闻言一震,她不是只有靳太后一个女儿吗,又如何供着这样一个灵位。
“太后不是……”
一听到太后两字,靳老夫人神色语气皆透出厌恶之意,“她算什么东西?”
凤婧衣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靳老夫人一边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一边缓缓道出那段骇人听闻的宫廷秘事。
“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是被她陷害送去南唐和亲的毓妃,可为了保住皇族和靳家的颜面,老身还得天天听着她恶心的声音来唤我母亲,而我的女儿死了,我连给她立衣冠冢,刻灵位都不能……”
“你说……毓妃才是你的女儿?”凤婧衣声音抑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她不叫靳毓容,她才是真正的靳婉清,是靳毓容那贱人当年使奸计顶了她的身份入宫做了皇后,占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最后……最后竟还要了她的命!”靳老夫人说着,紧紧攥住手中的手珠,目光寒光慑人。
凤婧衣咬着唇,强自忍着眼底的泪意,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的样子。
原来,母妃竟是受着这样大的冤屈。
难怪她这么多年都郁郁寡欢,不苟言笑。
“这么多年,她占着婉清的身份也就罢了,可是……她竟然狠毒得对她下杀手,老身便是死,也非拖着她下地狱不可。”靳老夫人咬牙切齿,字字含恨。
凤婧衣手紧紧攥成拳头,原来这就是靳太后一心要将她们母子三人置于死地的真正原因啊!
许久,靳老夫人方才从仇恨中平息下来,望向她道,“这么多年了,老身一直守着这个该死的秘密,他们都希望老身把这个秘密一起带进棺材,可是老身怎么能让靳毓容那贱人一辈子都过得这般舒坦……”
凤婧衣抿了抿唇,道,“老夫人把这个秘密告诉我,希望我做什么?”
靳老夫人望着她深深地笑了笑,说道,“靳太后和靳兰轩都想置你于死地,你也想除掉她们……不是吗?”
虽然这个钰容华掩饰得极好,但她依旧可以看得到她对靳太后和靳兰轩的深切敌意。
“是。”
靳老夫人满意地笑了笑,“好,老身就帮你。”
凤婧衣淡淡地笑了笑,从来不曾想到这个人会是自己的亲外祖母,而这么多年也是她一直独力与靳太后抗衡着。
虽然她现在还不能与她相认,但靳太后已经是她们共同的敌人了。
“只要我在宫中一日,就一定会让她走上死路。”
“死也太便宜她了,老身不仅要她死,还要她身败名裂地死。”靳老夫人眼底泛起阴冷的笑意,冷笑哼道。
凤婧衣望了望那面空白的灵位,暗道:母妃,我一定将她加诸你身上这几十年的一切,千百倍地还给她。
过了半晌,她又问道,“靳太后一倒,靳家也会保不住,你不怕吗?”
“怕?”靳老夫人冷然失笑,说道,“早在婉清被送去南唐那一日,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一个连我女儿都保护不了的靳家,一个只恋权势的靳家,又与我何干?”
曾经,她那么求着他们把婉清救回来,却没有一个人施以援手,如今她又何必为他们设想。
凤婧衣听她这般说便也放下心了,说道,“既然是合作,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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