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文几乎是朝着那软榻给扑过去的——
“娘娘!”
尛儿惊呼的同时,林惜文已经跪在软榻边上,而风已经将这本野史吹乱,她急促的一张又一张的翻着这本野史,想要找她刚才一晃而过的名字:“明明有的……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娘娘!”尛儿走过去,同样跪下道:“您找什么?”
林惜文瘫软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将野史握在手心,摇头:“没什么!刚才那丫头呢?”
书可以慢慢看,她现在倒是想知道,她这华汐宫中,有多少人是外面来的内应,要置她死地。
尛儿指了指门外:“还在外面跪着呢。”
林惜文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又瞧了瞧那些被风卷进来的雪花融化在软榻上,凝成露珠,渗入垫内。
尛儿看了看林惜文的脸色,道:“娘娘,今日这件披衣是玉葶姑姑让这丫头给您备下的,这丫头进宫没多久,也没近身伺候过主子……”
林惜文摆了摆手:“你带着这丫头下去吧。”
尛儿拜了拜:“谢主子。”
刚转身,林惜文忽然又道:“尛儿,你跟了碧痕多久了?入王府之前是在哪儿伺候的?”
尛儿垂首回道:“记事的时候就跟着了,以前一直在宫里。”
林惜文闭了闭眼睛,她就知道,碧痕不会在她身边留无用之人,尛儿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跟着入宫来了。
“好!那我要知道……章婳的宫内,点的都是什么香!”
尛儿抬了抬眼皮,说:“月妃的宫中点是罂蓉花,这华汐宫的香料中混有马鞭草。”
林惜文惊愕的看着尛儿……她还是当初她初见她时,那个未经人事,什么时候都笑的有些傻气的小女孩吗?她缜密的心思,还有她的行为处事,还有她这样一份让任何人都有倾述欲.望的外貌——
尛儿福了福身子:“主子莫担心,只要这两种草不混合在一起,都是无害的。”
“你下去吧。”
许久,林惜文才无力的吐出这样一句。
是,这两种草单独焚烧自然是无害的,可宇文睿每日都会去望月宫,那日他的迷乱也是因此。只是,为何宇文珏会让尛儿给宇文睿下药?!
而她的入宫,到底是因为宇文睿的逼迫还是宇文珏的筹谋……
林惜文忽然觉得自己依旧是一枚棋,只是按照棋的布局一步一步走到执棋人想要她落脚的地方。
伏在软榻上,透窗席卷而来的寒风裹着雪花落在她的发际。
林惜文几乎是本能的闭着眼,沿着发际的半边脸被风吹的生疼,可她依然伏着,动也不动的……
“我以为你今天会高兴,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沮丧。”静谧的屋内响起略略扬起的圆润声音,带着揶揄的笑意。
来人跳窗而入,看着林惜文依然一动不动,转身把窗关上,接着,像她一样伏在软榻上,漂亮的眸子对上她紧闭的眼睛。
“是不是很冷?冬天便是这样,等春天到了,自然就暖和了。”
林惜文如同沉溺在深水里的心猛地透了一口气,冰冷的心尖蓦然被那熟悉的语调温软地触到。她睁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人。
宇文阙!
他的脸庞俊美的依旧让人窒息,唇角似乎还带着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坏笑,但眸子,却如同他所说的春日那般,温柔和煦,就像二月初开的蔷薇花蕊,带着别样的清新。
“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想让我入宫?”
林惜文的眼睛重新闭上,长而浓密的眼睫上挂上了水汽。
宇文阙略有失神的踱步到林惜文的身侧,坐下,疼惜的抚上她的面颊。
林惜文窝在宇文阙的怀里,嗅到他身上的味道似乎带了一些宁神的香气,紧绷的神经猝然放松,双手却是紧紧地反抱住温暖的身子,双眼蹭过他的胸口,擦去刚刚忍着不曾流出的泪水。
抱着她的人,虽然身份尴尬,目的不明。
虽然偶尔他也会无赖,虽然,他的存在对宇文睿抑或者宇文珏来说是个威胁。
虽然,他曾说过,是为了补偿。
可是,他从未伤害过她,且,就算隐瞒,但从未欺骗。
“这样而已,便哭了。真没有!”
宇文阙抚了抚林惜文的发,温柔而宠溺:“你这个样子,若是让她见了,便会笑话了。你在睢国的时候,连她都不怕,现在,又怕什么呢!”
他说的她,自然是霁月公主!
林惜文一手抓住宇文阙的手臂,用尽力气掐了下去。
“还带着没良心!”
宇文阙吃痛,可还是没有躲开,任由她掐着。
林惜文忽然笑了起来,看着宇文阙,笑容是甚为少见的干净,双眼更是从未有过的透亮:“你也会疼。”
宇文阙的嘴角抽了抽,斜睨着她,扬眉道:“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还在窗外站了半天,瞧,都下雪了。你说,你该拿什么来回报我?”
林惜文一直坐在地上,刚才又被风吹了一阵,觉得有些冷。便站起来也坐在软榻上,宇文阙的身上倒是暖和,便往他那边靠了靠。
“宇文阙……”
林惜文的一声轻唤,柔肠百转,她扯了扯他的袖角:“谢谢你。”
宇文阙的眼角露出笑容:“谢什么?”
林惜文扯出衣领中一抹红绳尾端镶嵌在白银中的黑钻:“你的礼物!”
宇文阙的指尖轻轻的抚向那枚黑钻:“做的不错。”
林惜文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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